” 沈瑜卿见他冷脸,笑意更甚,葱白的指尖抚着吹乱的云发,“清楚啊,王爷现在必要护我如宝呢!” 心里冷哼,叫他以前蛮横嚣张,现在还不是有求于她。 沈瑜卿夹着马腹缓缓而行,魏砚在后面,也不紧跟,比她走得还慢。 两人的面色都缓了下来,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雍城商贸繁杂,处边境,与关外相通,经常会有拐子,尤其像沈瑜卿这样语言不通,娇俏貌美的女子最引人注目。 前几日来报,雍城进了犬戎人,至今还没查出。 魏砚四下巡视,偶尔眼看向前面的人身上。觉得她方才的行径简直是胆大。 他知她是奉了老东西的命来此,至于意图他猜的出几分,但他不愿做的事,没人逼迫得了。 马停在一处茶舍前,沈瑜卿下了马,一转头,那人正离不远处,许是注意到视线,亦看向她。 两人目光对上,他的眼依旧沉,片刻,他笑了下,但笑意不善,让她记起了漠北的烈风,野性,剽悍,又岿然不动的势在必得。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或许他骑马的缘故,势头总压着她。 沈瑜卿若无其事地转身,觉得自己方才赢得也是憋闷,抬步进了茶舍。 雍城偏僻,茶舍只两侧小楼,稍许简陋,里面有一白须老者在案台说书,说得痛快,唾沫横飞,激情四射。下面听者亦是听得津津有味,拍案叫绝。 沈瑜卿进去时仔细听了句,有些失笑,这些人说的正是漠北淮安王魏砚立下赫赫战功,庇护漠北,骁勇善战之事。 她倒是也想听了。 要了二楼雅间,跑堂引她进去。不过稍许,一人推门而入,沈瑜卿收敛心绪,眼都没抬,“王爷来得倒是快。” 魏砚缓步而入,刀搁置案边,坐到她对面。 茶桌方圆却小,只容得下两把交椅,两人对坐,他人高腿长,肩宽体阔,倒显得雅间逼仄,圆桌更小。 “体力不错,这个时候还能乱跑。”魏砚打量她,确实没料想到几个时辰脚程,她还有力气乱转这么久。 沈瑜卿放下茶水,看了眼门外无人,放低音,“王爷是体力不行,累了?” 楼下是拍掌叫好的欢呼声,愈发衬得雅间寂静。 魏砚眉峰压下,觉出她自离颐回来后就不对劲,步步紧逼,逮着他就不放。 “这种事儿,你确定想知道?”魏砚嘴角玩味地笑,有些地痞轻佻,完全不符合她心中世家公子的形象。 这人,不仅粗野,还孟浪。 沈瑜卿从未被男子这样待过,她听懂他的意思,耳根已经热了,却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在,“王爷教教我该怎么知道。” 魏砚身子一仰,两腿交叠,右腿翘着,胡服贴身,勾勒出男人劲实的腿,眼幽深几分,“教过了。” “嗯?”沈瑜卿狐疑看他。 魏砚提点,“哈莫罕死的当夜。” 沈瑜卿微怔,倏的记起,这下不只耳根,脸都热了。 他的目光幽深,漆黑的眼向下,不只是不是沈瑜卿的错觉,仿佛他就是在看她外氅遮掩的胸口。 明明过了这么久,可胸脯还隐隐作痛。 他当时是下了狠劲,不留半分情面。掌心温热,只隔着一层里衣,触感明显。 沈瑜卿袖中的拳收紧,面色顿冷,“看来王爷的体力也仅限于比。” 嘴可真硬,倔得像石头。 魏砚压压护腰的扣,敛起笑,语气低沉,“漠北不比上京,这儿的男人野,你驾驭不住。” 所以,少试探招惹。 第8章 .别怕指腹戳到他的齿。 气氛略有凝滞。 稍许,沈瑜卿哼了声,将手中的茶碗转了个圈,目光低低挑衅,“巧了,我偏喜欢驯服野的。” 茶碗的水净,溜溜打转,桌上溅出些许的水渍。 对上那双锋利精亮的眼,沈瑜卿直接无视,又倒了一盏茶放到唇边小口小口地啜。 堂下一阵热烈欢呼。 沈瑜卿直起身,偏头向外扫了眼,“这是王爷授的意?” 魏砚转眼,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只听那说书人正说到淮安王千里走单骑,勇夺赣州城。那人说得正是兴头,堂下人亦听得聚精会神,心神向往,恨不得亲眼目睹的样儿。 他收了方才的神色,抱臂在怀,肆意懒散地坐着,反问她,“你说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