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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漠北以后 第10节


推门入屋,刀搁置案上,解了外穿的护甲,又将贴身的短衣除了,只留身下的胡裤。

    到净室拿干净的帕子沾水擦净后背渗出的血,刀口长,有带血的地方他够不到,干脆胡乱擦了两把。

    翻找草药时,一圆溜溜的白瓷瓶跳了出来。他捏在手里,眼眯起,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了勾,随手一扔,那圆溜的瓶子抛出一道弧线,桄榔一声落到装废纸的篓里。

    糙惯了,他反而用不惯这些精细的玩意儿。

    捏了撮墨绿的草药往后背抹了把,便将白布系了上。

    重新穿好胡衣,到院外拐了个弯。

    绿荷刚换茶出来,看到门外进来的人,吓得心口一跳,忙规矩福礼。

    魏砚应一声,瞥了眼她手里端着的各式茶具,他认得,从前在上京每日都会有人亦是这样服侍他。后来到了漠北再没喝过茶,喝得都是暖身的烈酒。

    “奴婢这就去通禀小姐。”绿荷不敢抬头,急着原路返回。

    魏砚等在院里,许久,不知里面说了什么,只有一个小丫头出来。

    绿荷硬着头皮,“回王爷,小姐身体不适,请王爷明日…”

    “她更衣了?”魏砚打断她的话。

    绿荷弄得一愣,傻乎乎地点头,“更了。”

    “嗯。”魏砚没再问她,二话不说就往里走。

    “王爷,奴婢…小姐…”绿荷支吾半天,在后面追着跑,倒底是没拦住人高腿长的人。

    刺史府依照漠北风俗,每个院子布置相近,他虽长宿在这,却没心思在屋内装饰上面,他那间屋子除了被褥几件衣裳,看着和没人住无异,荒凉惨淡。

    这才住了一两日,她这间里摆满了箱子,挂珠帘,铺绒毯,妆镜前布玲珑首饰,箱柜里尽是外氅狐裘。精贵着,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她莫不是把整个沈府都搬到了这?魏砚笑,在家里定是当宝似的供着。

    也不知老东西怎么挑的人,漠北荒瘠,多是寒风黄沙,照她这么个过儿法,他可养不起。

    转而他又摇头讥笑,怎么就想到以后了?哪有什么以后。

    “这就是漠北的礼数?”

    女郎的声传出,珠帘掀开,一高挑人影出了来。

    屋里地龙火热,故而沈瑜卿只着了襦裙,发髻松散,未施脂粉,一张脸干净白皙,没有平时明艳,倒显得柔软些。

    魏砚停在外面,眼在她脸上停留,眸光掠了会儿,又抱起臂,懒洋洋地倚靠着门,“我说了,在漠北我就是规矩。”

    知他无法无天惯了,沈瑜卿不与他继续争辩,让等在门外的绿荷出去,拨了下耳垂的白玉雕纹镶珠耳铛,白玉温润,嵌着粉红的珠微微晃眼。

    “你找我做什么?”

    魏砚看了眼她圆润耳垂上淡淡的白和娇嫩的粉,掀掀唇,“跟我去医个人。”

    “你让我去就去,凭什么?”沈瑜卿白他,坐到椅上饮茶水。

    甜的,入喉醇香舒适。调皮的水珠停在她唇边,衬得唇瓣愈加饱满,犹如丹霞。

    魏砚搁下刀坐到她对面,手边的案上没摆茶水,他也不在意,玩着刀环道“医完我带你去见那几个犬戎人。”

    “威胁我?”沈瑜卿说,“你早答应过我了。”

    “言出不行,小人也。”

    “又拐着弯骂我?”魏砚两腿叠着,臂张开,摸了摸嘴,“行,你说还想要什么。”

    沈瑜卿看他,觉得他不会这么好说话。

    魏砚对上她狐疑的眼,就知道她心里又在瞎琢磨,没忍住,嘴角玩味,“你这直勾勾的眼神想让我履了那事?”

    沈瑜卿没明白,“什么事?”

    他目光幽幽,“老东西不是让你嫁给我?”

    沈瑜卿还是不解。

    魏砚黑漆漆的眼酝着坏,“自然是夫妻之间的敦伦之欢。”

    …

    沈瑜卿披好外氅骑在马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黑马上高坐的人影。

    想到屋内他的话,耳还泛热,她暗暗咬牙,总有一日她会驯服这只野兽,让他乖乖服软,跪在她脚边摇尾乞怜。

    前面的人倏的回眼看她,与她咬牙的神色一对,挑起唇,“还没骂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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