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已娶了她,却总像悬着根弦,莫名不安。 沈瑜卿得不到回应以为他没听到这句话,没再继续说。 此时出了上郡,入夜时将到荀姚。沈瑜卿虽急切回去,但漠北风沙诡谲,犹是夜里难行,为保安稳,夜里还是不能走。 柳先栗得报淮安王夜至荀姚,连夜起了带人去迎。沈瑜卿本是要去驿站住一夜就离开,不料刚下马车就叫人堵住。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柳先栗整衣拱手。 沈瑜卿受不得,屈膝还礼,“柳伯伯客气了,我们明日一早就走,不然必先去见过柳伯伯。” “是有什么急事,这么赶?”柳先栗捋须相问。 沈瑜卿道:“上京来信,家母病重,我心里担忧急着回去看看。” 柳先栗一惊,“既是这事,是该回去。” 夜幕降临,推拒过柳先栗后,沈瑜卿先进了驿站,一程疲惫,明日还要赶路,要先早些歇息。 魏砚目光在她身上一瞬离开,抬手示意人将马牵进去。 街上人迹寥寥,正是夏日,算不得冷,他两手拍着袖上一日沾染的风尘开口,“柳刺史是有话要同本王说?” 柳先栗稍一拱手,“对街茶楼的糕点尚好,下官在上京就这么一个故交好友,想给侄女送些,不知王爷可否能与下官一同过去?” 魏砚回身看了眼驿站二楼亮起的光,“既然是柳刺史一番心意,本王不好推辞。” 两人前行,身后跟着随侍,魏砚手里提刀,横眉立目,夜中更显煞气。 到了茶楼,跑堂的伙计立马安排了上好的雅间。 柳先栗在后,魏砚先推门走入,随意择了地方坐下,刀一搁置,腿曲起,身形懒散地仰在后。 凭案上了茶水糕点。 “王爷既与绾绾结成夫妇,必然了解他的口味,且看看案上哪一样是绾绾喜吃的,一并带走。”柳先栗坐到对面,含笑开口。 魏砚垂眼,点出几样糕。 柳先栗又笑了,“下官早知王爷若娶了夫人,必是对那女子极为注意的。” 见他不说话,又道:“当日王爷如何带绾绾离开荀姚早已在我那府里传得沸沸扬扬,当时我便看出王爷待绾绾与待别的女子不同。” “下官斗胆,王爷可是早就将我那侄女看入了眼?” 魏砚拨着刀环,这才正眼看他,嘴角浮出似是而非的笑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虽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柳先栗更加确定了心中念头,“王爷应知了,绾绾是家中独女,兄长早死,家里将她当宝似的宠着,若没有漠北这一婚事,她在上京早嫁了别的高门。” 魏砚自顾斟了杯茶水,入口才发觉滚喉的辣,原是一壶酒,他猛然仰头灌下。 “所以呢?”他眼看过去,“你想说什么?” 柳刺史心口惶恐,立即起身告罪,“今夜这些话就是惹得王爷动怒下官也是要说的。” “绾绾家中情形王爷也看到了。漠北蛮荒之地,且不说长年飞沙走石环境恶劣,绾绾一娇养大的姑娘能否受得了一直待在这里。” “就说上京到漠北路途之远,一来一回就要走上大半年,她双亲虽健在,但经过这一劫身体必是有损伤,她一要照顾双亲,二还要在两地奔波,等将来若为府上添丁,三年五载都难以到另一地,然人生有能有几个三年五载。” 柳先栗直言,“我虽是绾绾世伯,却与她父亲是至交好友,了解她父亲脾性。若得知他的掌上明珠当真心属漠北,即便再宠着,也断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