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催恋”,周栗还真没点准备。 “村里谁?”她嗓门大了些:“说的不是外面那个傻仔吧?”周栗举起手,伸出一指,就差往那傻仔的方向指了,林清满手油,毫不客气地拍掉她的手。 “指什么呢?小航还不好啊?模样俊,性格又好。” 真难得啊,三十年沿湾三十年湾沿,周孟航居然会被人夸性格好。初中那会儿,一副无可救药的混混样,哪家大人知道自家孩子跟他玩,都要愁得睡不着觉。如今倒成了沿湾根正苗红的青年了。 林清收火,把菜装盘,外面那兄妹俩今天吃辣椒炒肉,加一碟凉拌菜。周栗用托盘把两碟菜端出来,周期然在喝冰豆奶,周孟航看周栗端了菜过来,起身给妹妹装饭和汤。 “好味”的汤饭自助,按需打,想吃多少打多少。 周栗把两碟菜放下,周期然抬头,甜甜地和她道了声“谢谢”。周栗一颗心瞬时软了吧唧,不自觉带上笑脸,把刚端着饭回来的周孟航吓得一哆嗦。 “你给菜里下毒了?” 周栗:“?” “不然怎么笑成这样?” “这叫职业素养你懂吗?”周栗无语。 周孟航还记着昨晚的仇,朝周期然说:“你不是缠着我赔伞吗?真不是我弄坏的,喏,罪魁祸首在这呢。” 周期然脸色顿时变了,眉头都皱起来,周栗一团懵:“我什么时候……” “要不是你喊我,我也不会回头,不回头伞就不会掉。” 强词夺理!周栗直呼他有病,转头跟周期然解释:“不是我,是你哥昨晚鬼鬼祟祟在湖边不知道干嘛,我才走过去的。” 白嫩嫩的娇娃娃,周栗真怕把人惹不高兴了。周期然盯着周栗看,昨天夜里看不太清晰,现在大白天的,越看越眼熟,她凑到周栗身旁,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嫂子啊?” “……” 周栗人裂在当场。 她确定距离初中毕业已经八年了没错,也确定当年眼前这个漂亮的妹妹才八岁没错,只是……她怎么这么记得事? 此事还得从周栗和周孟航初三说起。 周栗和周孟航谈过一个月的恋爱,这在沿湾中学乃至沿湾附属小学都无人不知。附属小学原本在沿湾村里,后来搬到了沿湾中学后面,政府重启了那片废弃已久的荒地,两校共用一堵围墙。 有一回周孟航带着“小弟”去给周期然送吃的,周栗也在场。那便是十五岁的周栗与八岁的周期然的第一次会面。 那一天……确实有人喊了她一声“嫂子”。 那会儿也不知道哪来的风俗,十几岁的少年人,成天哥哥嫂嫂地喊。想起这回事,周栗脸上臊得慌,周孟航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他咳了声,以缓解尴尬。 谢谢,更尴尬了。 他俩都有点无地自容,周期然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埋头开始吃饭了。她的衣着打扮看上去像来错了地方,吃起饭来却完全不同——显而易见,饭菜很合她的口味,她边吃边晃脑袋。 饭馆小,桌子也是小小一张四方桌,胶凳不是红的就是橙的,处处与她不搭边,她却在其中如鱼得水。 林清从厨房里出来,周孟航先喊了一声“清婶”,周期然抬起头,也跟着喊了一声。口是心非的林清女士,分明也对别人家女儿欢喜得不行,问完她饭菜合不合胃口,又关心人家父母在不在家。 “爸爸和妈妈出海去啦。” 川禾是一座海港城市,以前靠海为生的人多,如今才慢慢少了,沿湾不算近海,没几户做水产的人家,周孟航家是其中之一。通常是周启文夫妻俩和雇来的工人一起出海,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林清感叹,吴淑萍是真的能干。林清晕车晕船,实在无法想在船上颠簸这么长时间是什么感受。 周孟航家并不缺钱,但吴淑萍是闲不住的性子,他们这样的小地方,家里挑大梁的多是男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