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不行,正打算明天去珈蓝寺把这烫手山芋扔回去。 她心里也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说吧,又怕苏棣对白姨娘观感再创新低,她母女本就陷入困境了;可不说吧,又怕…… 简直屋漏又逢连夜雨,苏蓉敛眉翻来覆去想,最终起身把那张银票翻出来,“不行,我要去大公子那一趟!” 白姨娘大惊失色,她被闺女苦口婆心说过之后也知自己做错了,闻言一把拽住,惊慌得不行:“啊,可是,你前头不是担心你爹晓得了,会……” “此一时,彼一时!” 不知是不是她敏感,今天码头迎接的时候,世子并没有第一时间迎上去,反而居高临下站了一会,直到颜姨娘招手,他才笑着上前。 苏蓉就觉得有点不对,世子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但她看两人又似乎没事。 这两桩事连在一切,苏蓉心跳怦怦加快,她拉开白姨娘的手,对母亲说:“要是成了,大公子必定会做主给我个好亲事的。” 要是真的,那她可算记上一功。 这么些年下来,大公子营中规矩她也有所耳闻,过必罚,功必奖。 倘若大公子肯做主,那肯定是她目前能够上的最好一门亲! 她不能去赌陈氏的怜悯和大度! 苏蓉冲了出去,冷风一吹,她头脑更加清醒了,只是当小跑来到杨家杨延宗的外书房前时,幽静的夜,无声肃立的亲兵,她还是紧张了起来。 被阿康拦下,她咽了咽,保持镇定说了。 之后,她被引进外书房站在外厅。 室内仅仅燃了一盏很小的灯火,实在帐缦后的次间,两幅石青色的帐缦分隔内外,次间正对外厅的位置放置了一张很大很大的长条大书案。 灯光照不全书案,大书案后太师椅上端坐的男人半身隐没在昏暗中,染了酒意的嗓音依旧淡冷漠然,“什么事?” 苏蓉极力镇定,上前一步:“禀大公子,前日我和姨娘去珈蓝寺,有个人找上了我,说要花十万两白银,买医营药房的药物!” 杨延宗原本漫不经心半阖的双眸倏地抬起:“你说什么?!” …… 四王府。 朱廊深深,屋宇连绵,早开的绿萼被风吹拂,花苞嫩蕊打着转儿落在廊榭前那结了一层薄冰的水面上,西边的大跨院里,王爷身边的侍儿刚刚到来,对季元昊禀,说王爷有请。 季元昊笑了笑,随手塞了块银锭子进那侍儿手里,“知道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事情的话,得了钱,侍儿还是很乐意透两句的,“梁荣刚刚来过。” 梁荣? 梁慎的胞弟,梁慎死了,大家都不想,事后的抚恤也是到位的,这事儿还是季元昊经手的,但对于梁家人而言,却不是这样的,抚恤再多顶什么用?家里没了个能干位高在四王面前能说话的男人,差别那可是一落千丈的。 这梁荣三天两头跑来见季元昊,又问又恨说要替他哥复仇,可今时不同往日,账册和刘应兄弟都落到了六王手里,四王府七王府投鼠忌器,已先后接触六王要和六王府说和了。 这当口,当然不能和六王府起干戈的,梁荣一天三趟找他,季元昊给敷衍过去了。 梁荣看出他敷衍之意,这不,就去求见四王了。 四王看在以往梁慎的份上见了,梁荣在前院大书房又哭又求,涕泪交流,言语中还多有涉及对季元昊的不满和寒心,人刚刚才被劝回去了。 季元昊不禁笑了笑,并不在意,他并不认为四王对他处理这事的方式有意见。 果然,待季元昊到正院大书房之时,四王果然提都没提这事儿,“元昊来了,坐。” “是,义父!” 四王年纪比六王大点,四旬过半,两鬓已见斑白,只精神奕奕目光炯炯,面容看着极高深英武。 季元昊恭敬问了安,在四王左下首落座,四王道:“本王使人和六王府接触过了,”四王以手抵颚,眉目幽深冷冽,“六王并未一口拒绝。” 并未一口拒绝,那就是有商量的余地。 季元昊点头:“如今局势,陛下龙体大愈,六王必心知肚明。” 老皇帝非但没死成,如今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