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酒精搓过,之后从麻布包取出她特地叫人打的那几柄手术刀的其中一把,一手按着老皇帝的圈好的患处,隔着皮肤和肿胀,再次确定骨屑残留位置。 在此之前,她先给老皇帝金针刺穴止血了,这套她姥爷独创的针法,她姥爷曾经参加公派援非医疗队,当地环境和局势很多时候都很复杂,后勤资源经常不到位,于是他在家传针法的基础上改创这套金针刺穴止血法,虽没血管钳那样立竿见影,但效果还是可以的。 回国以后,这套针法其实也没多少实用的时候了,倒没想现在又再让苏瓷派上大用场。 锋锐轻薄的刀刃轻轻一划,见红的同时,还有一股脓液飚出,红里泛白,味道腥臊,一股隐隐的腐朽气味,让孙时平和正不错眼盯着这块的黄得卫心猛地提起。 苏瓷看了杨延宗一眼,不过不等她抬头,他就已经持着拉钩俯身了,姿势算不上很熟练,但手非常精准且稳。 这切口不大,却非常精准,手术野一打开,苏瓷立即单手持了镊子,稍稍一拨一切,在炎症严重的肌肉组织中找到了那块罪魁祸首的骨屑。 苏瓷熟练切除腐肉,清创,放置引流管,之后开始一层层的肌肉缝合。 刷刷地飞针走线声音,苏瓷全神贯注的认真样子有一种异样的魅力,杨延宗余光见她额头有汗珠淌下,他立即侧头看一眼孙时平,孙时平赶紧用手帕给擦掉。 擦去汗水,更换口罩,她鸦青的黛眉和发缘湿漉漉的,饱满的额头尽数露出皮肤显得格外白皙,鼻梁下一点炫目的嫣红,构成了一种动魄惊心的美丽。 她专注的眼神和认真的样子这一刻迷人到了极点,杨延宗视线在她唇上一点红停留片刻,目光深了深,之后才不动声色移开。 苏瓷的手很稳,速度也很快,这本来就不是一台难度很高的手术,主要的艰难之处在于病人的年纪和状态以及皮下炎症的严重程度还有术后的药物支持。 炎症拖着了这么久,手术之前苏瓷真的挺担心的,但切开一看,还好,好歹没到她预想的最糟糕境地,太医院那群御医太医还是有真本事的。 苏瓷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将三处残余骨屑剔出,都放置了引流管,最后一个伤口清创缝合完毕之后,她小心翼翼进行了包扎。 “之后的几天,引流管不能动,要确定炎症好转不再脓溃以后,才能拆除。” 苏瓷嘴里说得笃定,这会说什么可能不行已经是废话了,不如少怂一点。给病患家属信心是每一个医生必须做的,这些东西都刻进她骨子里了。她表面看着还是镇定得很,但实际心里多少有些惴惴,因为后续药物支持是手术成败的关键。 ——她手里只有低浓度的青霉素,哪怕已经加大了剂量,她也很怕力道不够啊! “每天三针,若顺利,两天左右能看到效果了。” 孙时平亲眼目睹手术过程,对苏瓷说话客气了不少,“好,苏姑娘务必多多费心。” 她能不费心吗? 想不费心都不行好不好? 孙时平问明白护理注意事项和针药使用的方法关窍,跪在那脚踏上亲自照顾,老皇帝一直都麻沸散药效过了的下半夜才醒,感觉怎么样也没有和苏瓷说得太多,现在一切都为时尚早,皇帝清醒后又过了一个白天,才有人来带着苏瓷和杨延宗去休息。 这时天色已经暗起来了,纷飞的大雪终于停了,红墙白雪余晖朦胧,庄严肃穆而美轮美奂,可惜进出的人都不会有欣赏的心思,苏瓷也是。 累了一宿一白天,精神体力双重压力,总算从上阳殿出来,感觉后背衣衫都濡濡的,之前出过汗自己都不知道。 “妈呀,累死了。” 这一回,她和杨延宗换地方住了,没有再回到那个小旧破还偏的半旧小宫室那边,而是被安排在距上阳殿不远的一座叫德庆宫的两进宫室,杨延宗住东配殿,她住西配殿,她跑过去他那边看过,和她这边也一样,宽敞明亮地龙炭火也足,床铺衾枕都是簇新的,还有宫人伺候,端来的晚饭也不再是冷锅冷灶的了,待遇鸟枪换炮。 如果忽略守门以及院子内带监视性质的精锐禁军,待遇倒还不错的。 苏瓷苦中作乐小声吐槽,瞄了一眼庭院里在冷风中肃立一动不动的戴甲护军,身后的杨延宗伸手掩上窗缝。 两人靠得极近,在小小声说悄悄话,杨延宗侧耳倾听确定没有其余监视者之后,拉着苏瓷站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