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有些。 施完针之后,杨重婴总算好过多了,虽人有点麻木沉沉的,但总算安静下来了。 剧痛稍一缓,他随即就想起颜氏了,在杨延宗到来之前,他就已经断断续续痛骂颜氏许久,他简直恨毒了颜氏,恨到恨不得吃起肉寝其皮的地步! “我要剐了她!我必定要这个贱妇血债血偿!!她根本就不配当你们亲娘!!” 杨重婴恨极,对杨延宗道。 杨延宗苦笑,可颜氏就是他亲娘啊,生身之母偏就是她,他咬紧牙关,霍地站起,跪在父亲床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哑声:“爹,娘确实错了,她大错特错!把她关到庄子里,永远不许她踏出一步,永远不许她回府好不好?” 杨重婴愣了,他怔怔看着儿子,对上杨延宗无奈涩然的眼睛,一股被背叛的愤怒突然涌上心头! “你,你……” 他最知道他这个儿子是怎么说一不二的。 杨重婴一瞬想过许多东西,面色潮红愤怒,又转过伤痛的苍白,许久,父子对视了良久,他喉结滚了滚了,忽平静下来:“……你走罢,以后别再来见我了。” 一句话,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而杨延宗却无话可说。 都是男人,没有废话,杨重婴闭上眼睛,不再看他半眼。 杨延宗握紧拳头,喉结上下滚动片刻,满目潮热,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孩儿不孝,让父亲失望了。” 他哽咽:“谢父亲。” 杨重婴失望透顶,不言不语不动,拒绝再看杨延宗半眼。 杨延宗跪了许久,直到探温的人来了,他慢慢站起身,默默走出去。 像个游魂一样荡了许久,他最终回到外书房,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夫君!” 苏瓷她一直命厨下温着汤粥留着火,一见杨延宗从鸿瑞堂出来,厨娘快手快脚把面下了,她赶紧提着食盒追上来。 杨延宗慢慢回头,苏瓷把方桌边的一盏小灯点亮了,从食盒里取出一碗银丝细面,还有一碗清粥,都是好克化又清淡的,另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褐色汤药。 她把银箸放好了,回头,目光如水,眸带关切看着他。 杨延宗当然知道她跟着回来了,也知道她一直在杨重婴那边忙前忙后,但期间两人并没说过一句话。 从发现季承檀到现在,已经大半天时间过去了,两人这才真正面对面独处。 对上她噙着关心的目光,杨延宗喉结滚动了片刻,薄薄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面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和疲惫,人仿佛已绷到了极限,但他的脊梁还是挺直的,他哑声问:“为什么骗我?” “我没骗你,真的!” 苏瓷上前一步,想握住他的手,他却一下子避开了。 他倒退一步撞在窗台前的花几上,竟被花几绊了一下,半身砸在窗沿上,杨延宗以手撑墙,另一只手掩住眼睛,灯光太刺眼了,他忽觉有些承受不住。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尚来不及享受外事谋成即将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快感,就先遭遇的沉重打击。 在外,他可以说是无坚不摧的,唯一能伤害他的,只要家里人。 父亲失望的眼神和表情犹在眼前,杨延宗忍不住紧紧闭上眼睛。 “你走,我想静一静。” 半晌,他放下手,哑声道。 他真的太累太累了,他今天不想再谈其他事情了。 苏瓷却拒绝了,“不,我不走!我一走你又不知想差到哪里去了!” “你又生气,又不回来了,我不要。” 杨延宗生气闹别扭的套路她也摸清得差不多,苏瓷才肯不随他!今天怎么也得先把话说清楚再说,他侧身拒看她,她说着却上前硬一把把他的后背搂住了:“反正你把药和面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