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有些复杂,半晌摇了摇头,转身吩咐家人把大门关上。 “嘭”一声红漆大门闭合上,春雪未停,只是这阳都城的天显然很快又要翻出一个新篇了。 …… 然对比起杨延宗的晦暗莫测以及徐文凯心情复杂,作为当事人的季元昊,情绪就要明朗太多了。 夜雪越下越大,北风呼啸,他快马疾驰在春寒料峭的清冷大街上,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热血沸腾感觉! 烧得他浑身冒了汗!脸膛胸臆都不禁燥热了起来。 登基?称帝! 这个念头如同春雷惊蛰,黑夜中闪电骤一下划过,天地间陡然清晰一片。 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某些不甘,某些野望,就这么熊熊燃烧了起来,以燎原之势,势不可挡,仿佛下一刻就能烧干他的血液,让他心潮涌荡怦然鼓噪! ——是啊,都是太祖的子孙,他又比谁差了?老皇帝能小宗过继大宗,他为何不能! 快马直奔回府,大踏步直入,府邸缟素尚未除尽,人人脸上仍一脸哀戚,只是季元昊却一扫先前的所有黯伤低落,他的步伐是那么的有力,呼吸竟有些急促,快步直入西侧的祠堂,给簇新的两个牌位上了香,他喃喃道:“你们知道了吗?” 他终于等到了今日! 过去种种,童年丧父丧母,身为皇族宗室子弟,过得却不如平民,好不容易遇上个宗叔义父,却是如狼似虎包藏祸心的,他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一路上都是挣扎过来的血与泪,今日种种来之不易,让他细细回想,也不禁热泪满襟。 可今日今日,他终是不负自己,他将登顶辉煌,万万人之上! 那双素来深不可测的眼眸,在这一刻,根本掩饰不住激昂之色。 苦尽甘来。 这二十多年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徐国公府。 徐文凯亲送了两位贵客之后,折返父亲的正院,浓浓的药味充斥室内,徐老将军问:“都走了。” “嗯,父亲。” 徐文凯小心扶老父躺下,给他抚胸顺气,又伺候着用了一回痰盂,却掩不住忧心忡忡:“爹,您这……老肃王能同意吗?这宗室里头能愿意?” 他并不怎么看好的,毕竟,季元昊这一支血缘关系实在有点太远了,而前头老肃王和宗室可都是一头热想重扶嫡支的。 “那怎么办?” 徐老将军反问,但凡嫡支和近宗有个能扶得起来并弹压得住杨延宗季元昊的,他也不用斟酌这么久。 徐老将军见长子哑口无言,他不禁叹了口气:“其实啊,说服老肃王还不是最难的。” 最棘手的,还是杨延宗啊! 这杨延宗可不是省油的灯啊,他和季元昊之间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只怕将来必酿大祸啊。 “爹,您先歇吧,有什么,明天醒了再说?” 徐文凯看老父病重仍不得不殚精竭虑,心酸心疼,赶紧劝说他快些休息。 徐老将军头昏沉沉的,实在有些支应不住了,点了点头,卧下不多时,就沉沉昏睡了过去。 徐文凯守了半宿,才和兄弟换了班,囫囵和衣睡下。 徐老将军确实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歇了一宿,次日精神稍好了一点,就立即撑着叫人找来了老肃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