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卉给你抓礼仪课去,上它二十节!”宋安恒觉得这小孩儿要是他妹妹,应该会被他揍着长大,“很很不错嘛,签合同连老板是谁都没搞清楚就敢签,能安安生生活到这么大,不容易的,比国足还厉害。” 周酒白了他一眼,悄悄吐槽了句:“谁能想到你说好了当律师,跑来开什么经纪公司……” 周酒刚嘀咕完,忽地回想起先前梁小卉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咱们老板是学法律的,谁再敢乱泼脏水,告不死它!”,原来说的是宋安恒啊。 周酒回想了下宋安恒那不靠谱的样,觉得与其靠他告,还不如靠自己老实安分点。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我要当——”宋安恒还没理清楚她话里的意思,方才酒喝得又有些多,这会儿脑子转不过弯来,话还没说完,再抬头时,就看见周酒已经捂着小腹往走廊尽头走了。 宋安恒:?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这还当他是老板吗?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没礼貌?还想不想做星策一姐了!仗着公司只有一个女艺人,一姐没什么悬念就欺负老板! ** 周酒背过身,心里堵着的那股闷闷的劲儿迟迟挥散不去,低着头,掌心捂着小腹,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底,无路可走之时才发现已经到了洗手间门口。 小姑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习惯性地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指尖触碰到冰凉刺骨的水流时,才忽地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偌大的镜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脸色苍白,嘴唇似乎还被自己咬破了点皮,冒了颗小小的,暗红色的血珠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原来刚刚和哥哥像小时候一样吵的那场幼稚的架,不是她幻想出来的,他们都真实地出现在了她面前,明明每个人都像是她离开宋家这二十年里,梦中不断出现过的模样,可偏偏都已经不认识她了。 她不能再叫爸爸,也不能再叫哥哥。 周酒方才好不容易忍下去的哭意再一次涌了上来,鼻间酸酸的,眼眶也一瞬间就红了,她以为自己明明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可是原来还是这么狼狈。 这么多年,她设想过很多次重逢时该有的样子,只是后来在妈妈因为宋佳妮的事来求她之后,她便亲手掐灭了对那一切温馨美好的期待和幻想。 她甚至还赌气地下过狠心,他们能眼都不眨地丢掉她二十年,哪怕再找回来,她也不会再像当初对待母亲方雅珍那样,对他们心软。 可到头来还是忍不住亲近,忍不住说话吵小架,忍不住去回忆他们都还在身边时的样子。 明明只有四年而已,他们早忘了,怎么偏偏她的记忆倒越发清晰。 怎么偏偏只有她这样不争气。 她反手在眼睛上擦了又擦,不允许自己再为这家人掉半滴眼泪,仰着头闭上眼,忍得肩膀都控制不住地抖。 小腹再次坠得生疼,周酒这下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忙钻进里头的卫生间打开来检查。 见到熟悉的红色时,才忽地想起裴淮之方才同她念叨的话,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了。 他倒是算得准。 周酒手足无措地躲在卫生间里,她出来的时候浑浑噩噩,身上单薄的针织连衣裙,连个口袋都没有,手机也丢在酒桌上没有带出来,此刻两手空空,仔细看还能发现裙身上沾了点血色,即便是要出去也不好出去。 她委屈地瘪下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疲惫又无助过。 然而几乎是下一秒,卫生间外忽然有了动静。 紧接着听到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周酒不自觉收紧手心,没敢吭声,只觉得来人那有力的呼吸声听起来,不像是女人。 “酒酒?你在里面吗?” 男人磁沉又熟悉的嗓音突然在这个安静又闭塞的小空间响起时,周酒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迟疑着没敢应声,裴淮之却能感觉到她就在里头,语调十分温柔:“别害怕,是我。” 几乎是一瞬间,周酒那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带着哭腔的奶音忍不住应了他一声:“嗯……” 隔着一扇门,她甚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