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来也只是无声的讽刺而已。她怎么都不会相信,我已经累到了极点,疲倦得只想从左愈身边逃离。 “在这场和我的战争中,你早就输了,输得彻底。” 温霏看着我,咄咄逼人又自以为是: “就算初识左愈,把他从山洞里救出的人是你又如何?我还是让他爱上了我,把我当成他无可替代的白月光,这么多年一直未变!你现在绝食抗议,他也毫不心疼。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想听左愈是怎么说的,但温霏还是恶毒地说: “左愈说,如果你到了极限还不吃饭,那就把你绑起来,往你的鼻子里插管,往你身体里导进流食,反正不让你死就没事。就算把你折腾得不像人,他也毫不在乎。你还以为,这样的他对你有意思?” 左愈到底爱谁,和我没关系。所谓的争夺,从来都不是我的本意。 “你怎么不说话?”温霏不满地问,“难道你还在麻痹自己?” 麻痹? 我对她露出讽刺的笑,淡然道: “既然你总是做贼心虚,这么在意我的感受,那好,我可以对你说点什么,好让你放心——你要他,我给你了,送给你。他是你的了,你以后不用再担心我把他抢走。” 我的话显然激怒了温霏,她扭曲的神经一点就燃,对我的嫉恨让她瞬间暴怒。 “啪!” 她站起来,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一个重病多年的年轻女人居然能有这样的爆发力,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她这一巴掌打得两天未曾进食的我在一瞬间就意识模糊,耳鸣得厉害,脑袋里全是嗡嗡的响声。 我被她打得嘴角都破了皮,后知后觉地尝到了自己的血。 苦涩,腥甜。 “起来,装什么死!” 温霏见我从椅子上瘫倒下去,一把拽起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揪起来。她在极怒之中又给了我一个干脆的耳光,然后又伸手拿起我看的那本书,高高地抬起手,对着我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一下。 “如果不是留着你这条贱命还有用,我恨不得你立刻就死!” 她满含恨意的扭曲声音在我耳边划过。 我听到她在说话,但已经对焦涣散,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开始尖叫,这声音引来了门外的动静。扇紧闭着的房门好像被打开了,似乎有人进来。但我只看到她的虚影和另一些人的虚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温潇小姐在流血!” 恍惚中,我听见的是年小颜极度慌乱,带着哭腔的喊叫声。 再一次醒来,我头痛欲裂,浑身也像散了架一样疼。我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待在之前的卧房里。 看样子,左愈是铁了心不肯放我出去了。 正在心里想着那个无情的男人,下一秒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醒了。” 这个声音是这么熟悉,令我厌烦,我直接闭上眼睛,想换他离去,让我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 “温潇,你是不是又晕眩了?” 但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不厌其烦,在我的床边焦急地说: “你哪里疼?温潇,回答我,你还醒着吗?温潇,别装睡,我刚才看到你睁眼了,和我说话!” 我真的很累很累,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他的心狠冷血,我已经领教得不能再领教。 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温霏打我的那几个耳光,只能让我感觉到生理上的疼痛,最让我浑身发冷的还是温霏复述的左愈的话。 如果她饿到极致还不进食,就把她绑起来,往她的鼻子里导管,给她灌入流食—— 左愈摧毁我的方式,是这样不留情。 年小颜说生而为人,自然要好好活着,爱人爱己。 可是,当我生而为人的尊严和底线都被摧毁,我已经不成人样,又该怎么好好活着? “温潇,你等着,我去喊医生。” 他丢下这句话,终于匆匆地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