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左愈,被车撞成这样,是我运气不好。我运气不好,我认了,但你不用为了我,搭上你的光明前途。” 我浑身都在发抖,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比愤怒更深的战栗: “你是疯了,才会想为我做捐赠手术。你知不知道,少了视网膜,一辈子不见光明,你的人生等于被毁了!左愈,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站在巅峰骄傲一辈子,而不是为了我,成为残疾人!” 说着,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流了一脸的泪。 左愈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忽而宛然一笑,笑得那么温柔,轻快,含着笑意的眼里只剩下我。他伸手为我擦去泪水,口吻认真至极,没有半点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痕迹: “为了你,我有什么不可以。一辈子不见光明,也好过失去你。” 我不敢置信,颤抖着问: “你这么做,怎么向左老先生交代?怎么向你早逝的母亲?” 闻言,左愈终于陷入了沉默,他不说话了,但眼里仍旧跳动着偏执的顽固光芒,如此疯狂不可理喻,足以让世人畏惧。 我只好不看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 “就算你的视网膜真能和我适配,我也不会要它。左愈,我说到做到,你如果敢做捐赠手术,我就敢直接去死。” 一个死字让左愈暴跳如雷: “不许说这个字!” 我苦笑,笑得凄凉,说出的话里藏着的是撕心裂肺的痛: “你以为我活到这种地步,还不敢死吗?你以为,如果我想,你真能拦得住我吗?” 左愈偏执地望着我,有一瞬间,他似乎想说,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可终究,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墨墨需要一个健全的父亲。” 最后,我垂下眼眸,筋疲力尽地说: “如果你真想为我做什么,那就答应我,尽你所能做好墨墨的父亲,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一个星期后。 “夫人,阳光太刺眼,出门还是戴上墨镜吧。” 照顾我的护工递上墨镜,我顺从地戴上,在她的搀扶下走在院子里。时至今日,眼疾越来越重,就连没有突发性失明时,我看东西也都有些模糊,不复往日的清晰。 “温潇。” 忽然,有人隔着远远的叫了我的名字。我望过去,因为那人逆着光站,刺眼的阳光照进我眼里,刺得我眼睛生疼,险些流出眼泪。虽然在强烈光照下看不太清那人的脸,但好在听声音,我也听得出来对方是楚湛。 “左愈说你还在休养,我就想着来看看你。” 楚湛走到我面前,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你感觉怎么样?” 看样子,左愈没有和楚湛说我患了眼疾的事。 我笑着答道: “感觉好多了。过不了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闻言,楚湛似乎有些放心的样子。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了我半天,忽然道: “既然你已经好些了,有些事,我知道了还是想告诉你。左愈也知道这件事,但他应该会瞒着你,因为他不想你为此操心—— 欧阳涵从国外回沪城了,她嫁给了一个上年纪的国际集团大亨,她在利用她丈夫的资本力量和左氏对抗。就在昨天,有人拍到失踪多日的温霏出现在了欧阳涵开到沪城外的豪华游轮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