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抢走,但上官言衍的妈妈死活都不愿意跟她走。 言衍还记得,妈妈那时灵光一现,想起了这个要带自己走的女人是谁,她哭喊着说她宁愿一个人死在精神病院里,也不会和姐姐走,因为她就算是死,也不要再回到黑暗中了。 那个女人得到了妹妹的答案,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哭也没有生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言衍的母亲在疗养院里也不安分,很多次都试着结果自己,谁劝阻都没用,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给她上强制手段。言衍还记得父亲看着疯狂的母亲又是烦躁的痛骂着什么,又是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对自己的孩子说,他没办法救他们的母亲,他只能放弃她。 几年后,言衍的母亲终于如愿以偿的死了。上官家为这个不受欢迎的儿媳妇举办了一场很正式的葬礼,有人说这只是面子工程,有人说上官家已经足够有脸面,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装模作样了。 在葬礼上,几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上官言衍的父亲的眼泪在他妻子还活着时流得太多,她死了就流不出来了。 而且上官言衍的母亲死的时候有些不凑巧,那段时间里,她丈夫的笑容比泪水要多得多,因为他刚认识了一个能带给他欢乐的新鲜女人,和曾经的她在他生命中同样重要的女人,所以他不笑,就算是哭过了。 葬礼结束时,上官言衍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远远地站着,眺望着她母亲的那块墓碑。 她认出了那是大姨。 从那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大姨。后来,那个女人去世之后,兰登接上了对家里撒谎说去课外考察的上官言衍,带着她一起去看女人的墓碑。 上官言衍发现,大姨和母亲的墓碑用的是同一种石头,就像是商量好的。 “而且,关于陶修竹,有件很好玩的事。” 在上官言衍的沉默中,兰登轻笑着道: “你猜她的老公是谁?” 上官言衍缓缓道: “我猜不到,你直接告诉我吧。” 兰登从善如流: “我们的姨夫姓左,按照辈分来算,是左愈旁系的四伯父。” 久违地听到左愈这个名字,上官言衍身体一震,但她随即意识到,她现在对这名字的反应没有她预期的那么大了。 原本疯狂无耻的爱意,以最惨烈的方式冷却成了一种苦涩的心情,就像沸腾过的火山熔岩死成火山灰。 “所以啊,这个世界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一切都太巧了。偏偏在我最想对付左氏的时候,我们的小姨妈回来了。你说,我怎么能不会会她,和她叙叙旧?” 兰登放柔声音: “都说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也会因为亲情有*的一面,但我们的小姨妈,她不把我们当亲人,所以我觉得很可惜。” 上官言衍很想说,放过陶修竹吧,她不想要已然扭曲,注定要成为悲剧的亲情,又有什么错呢? 但上官言衍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在伦敦一家音乐厅外,兰登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位置。 “陶修竹很有兴致,她回到伦敦,想去音乐厅欣赏高雅的演出,却不想去我母亲的墓地上看看。” 兰登轻叹着,看着那个一身灰色礼裙的中年女人。 上官言衍默不作声。 “她知道我盯上了她,所以走到哪里身后都紧紧地跟着左氏的保镖,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然,她一个人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街上,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呢。” 俊美的男人冷笑着说。 听到他的话,上官言衍轻声道: “你真想要她的命?” 兰登笑得很柔和,嘴里的话却很冷: “我不会要她的命,现在不会。但谁让她是左氏的人,我想利用她让左愈输得更彻底。表妹,你都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献上了,左愈还是不要你,你就不恨他吗?既然他注定无法成为你的爱人,那就让他成为你的敌人,如果不能狠狠地爱他,就狠狠地报复他。” 就像他对温潇一样。 兰登有些无所谓,又很笃定地想,果然什么一和左愈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事。 上官言衍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半晌,她才望着陶修竹的身影缓缓道: “你想怎么做?就算她是左愈的四伯母,也不过是一个旁系的亲戚,左愈只在乎温潇。拿她要挟左愈,未必会有成效。” 听到这些话,兰登扬起嘴角,笑道: “你已经恨左愈了吧。很多时候,恨不过是爱的另一种形式而已。其实,只有因为仇恨而失去理智的疯子,才是这世界上最热情的人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