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会的诉状,也是你们做的。” 霍修没有反驳。 “你想反我?”皇帝眯起了双眼。 霍修缓缓抬头:“我记得皇上方才说,今夜只是我们表兄弟私下小聚。那我斗胆问一句,我若想反皇上,广西这么多年能有这么太平?” “那你做这些到底想如何?” 霍修站起来,走出坐位来的他,浑身上下绷得像是一根弦。“皇上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我只不过想替我的母亲讨回公道!” 皇帝眉头微蹙:“你的母亲不是为国牺牲了吗?先帝在时已经给她做出了封赏,让她和你的父亲位列一等侯,她的丰功伟业也已经铭刻在国史馆的图册里,朝廷的每一次祭祀都少不了她,至今为止,太后依然把她当成激励天下女子自强自立的典范,你还要为她讨什么公道?” “如果她是正常死亡,是意外死在敌军手下,朝廷的这番作为当然是莫大的恩宠。但假如她不是呢?假如她是被人害死的呢?” 皇帝也站了起来:“你说这些有什么依据?” “她的尸体上,拿出了当时三千营派遣前往广西的将士的箭头!” “三千营将士的箭头……你是说皇姑是三千营的人害死的?” “箭头上的标识代表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她致命的伤口下,就是三千营的箭!” 随着这声铿锵的话语,一块沉甸甸的铁器咚的被拍在了桌面上。 皇帝将此物拿在手上,这赫然是一只生了锈的箭头。而箭头上更是有着仍然清晰的标记。 “这样的时候你也随身带着,你果然是早就预料过会遇见我。” 他说完,转向霍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家父给我的。” “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亲自从家母身上取得!这箭头藏得很深,当时她身上刀枪之伤众多,唯独这一处箭伤。而这仅有的一处箭伤里头,就曾有这个证据!” “可我记得当时母后有派仵作前去验伤,为何他没有查到?” “等到仵作前往广西,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何况你的母后派仵作过去,又是藏着什么用心呢?”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母后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那你可以找出证据来说服我,证明她不是吗?”霍修身子绷得比先前更僵直了,“当初母亲都已经解甲,打算安心相夫教子,是你的母后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出征,最后我母亲才被她一番为了给天下女子做榜样的说辞而说动了心! “我母亲去广西是她怂恿的,临到打完胜仗可以回京让她履行承诺之时又恰好死去,伤口之下还藏有皇室亲兵的箭头!这么多的‘巧合’,还不足以说明这就是一种阴谋吗?!” “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这些?” “就是我父亲回京之后!”霍修别开脸,看着庭前月光,“母亲死得地点那样蹊跷,死的时机又那样微妙,我父亲不可能不起疑心。 “可怜那个时候我还在京城,日夜与玉姐儿满心期盼着母亲早日凯旋,谁知道等待我们的却是母亲的死讯! “她走的时候我们欢欢喜喜地送她走,到她该回来的时候,我却永远都见不到她了!我好歹已经懂了些事,玉姐儿却还小,那些日子她天天哭喊着要母亲,可是谁能还我们一个母亲?!”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带着一丝颤音,被风吹动的枝叶,仿佛也是在跟着他一起颤抖。 皇帝攥紧了这颗箭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往日亲如手足的表兄弟俩各站一方,生死之仇已经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巨大的鸿沟。 “复仇这件事,看来在你心底已经压了很多年。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动手?或者……你早就已经动过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