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大眼儿骑在战马之上,看着旁边的一顶小轿,那里头坐着的自然便是程怡了,不过此刻轿杠被一个人紧紧地握着,根本没有办法起轿,这个抓住轿杠的人自然便是程信了。 “我也要去!”他执拗地道。 “哥哥,你可不能出去。”程怡看着程信,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程信要是跟着她出去,被那苏克萨哈看见,立马便得露馅了。“妹妹有些事情要处理,几天就回来了。” “程信可以帮妹妹。” “这一次妹妹是去与人谈判,可不是去打架!”程怡柔声道,突然看见一边正幸灾乐祸的徐梁,心头灵感一闪,指着徐梁道:“哥哥,那个人你认识吧?他对你很好吧?” “嗯,他天天跟我比武,对我很好。”程信点点头。 “我告诉你,他还有很多厉害的招式没表演给你。你跟他呆几天,就能学到很多东西,妹妹回来之后,还能给你带很多兵书。” “很多兵书?”程信的眼睛立时就亮了。 “对呀,这一次妹妹出去,就是为了给哥哥买很多兵书呢,哥哥你说好不好?” “好!”兵书的诱惑立刻便压倒了要跟着程怡出山的念想,程信一个筋头倒翻出去,落下时,已是站在了徐梁的身边,一伸手,扣住了舒畅的腕子,“我要练武!我要练武” 当程怡伸手指向自己的时候,徐梁已经感到了不妙,转身便要走,但程信来得奇怪,当自己的手腕被扣住,看着那些懵懂的脸时,徐梁不由一声惨叫:“我的祖宗哟,你这是要逼死我呢!” 马蹄轻响,小轿缓摇,一行人从万胜城出发,向着临沂一路而去。 仍然是飞蝶湖畔,仍然是观景亭中,不同的是,这一次先到达的是大眼儿和程怡。女儿家出门,自然另有一番光景,亭内放置了香炉,阵阵清香从炉内飘出,红木小桌之上,一整套茶具晶莹透剔,小铜炉中燃着无烟木炭,上面水壶之中水烧得翻翻滚滚。 踏进观景亭中的苏克萨哈也是大为愕然,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来与他谈判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苏克萨哈大人请坐!”程怡站了起来,欠身福了一福,微笑道:“这是去年冬季,程怡让人从山里野梅树花瓣之上请下的积雪融化成水,小心保管到今日,此刻正好三滚,只是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好茶叶,倒是要辜负了这等好水了。” 听着程怡云淡风清地说着这话,坐在她身侧的常大眼儿耸了耸肩,他委实想不出,梅花花瓣上的雪水难不成就比地上的积雪要不一样么,还不是一个味道,一把塞进嘴里,卡巴卡巴嚼下去,能出什么花样来?看那摆在茶具之上的小杯,他就直皱眉头,这等小盅,他真怕一不小心便连杯子一齐塞进嘴里去了,那有大碗喝来痛快。 有钱人的把戏。 他不懂,可不代表苏克萨哈不懂,苏克萨哈自幼便是满清贵族,虽然比不过南方的文士风流,对这一套可谓是驾轻就熟。 “小姐当真雅信,在下可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小姐这样的妙人?水如此,茶自然也不会差。”苏克萨哈盘膝坐下,微笑道。 程怡从一边的匣子里小心地拿出一个瓷罐,“大人身份贵重,小女子这一点珍藏,希望还能入得大人法眼。” 看到那个瓷罐,苏克萨哈眼前也是一亮:“紫砂壶?” “两年前偶然得之,一直舍不得喝,大人识得它,当知他的妙处。”程怡笑道。 苏克萨哈大笑:“小姐还说茶不好,如果这茶不好,那天下可就没什么好茶了,这可是极品之茶,便是皇宫之中,也不多见。在下今日可是有口福了,小姐拿来了好水,好茶,不若便让在下来献献丑?” 看着苏克萨哈卷起袖子,将瓷罐拿到自己面前,程怡轻笑道:“正要相请苏克萨哈,小女子僻处乡下,手艺当真是见不得人的。” 苏克萨哈摇头:“有如此好茶,知藏如此好水,茶之一道,小姐已是此中高手,又怎会差了,不过在下不好什么也不做便无功受禄。” 一旁的大眼儿看着苏克萨哈与程怡两人你来我往,就是不说正事,早已经不耐,耸了耸肩,正欲说话,苏克萨哈却已是摇头道:“徐将军却慢开口,如此好茶,如此好水,如此美景,如此美人,万万不可辜负,正事儿待会儿再说,不然两相话不投机,这茶喝着,可就差了味道了。” 听得此话,大眼儿只能将话又噎回肚子里,郁闷地看着苏克萨哈如花蝴蝶一般地摆弄着案上的茶具。真是不知道程怡花费了偌大的力气,将这桌儿茶具什么的从万胜城搬下来是个什么意思。 大眼儿用两根指头拈起那小不点的茶盅,咕咚一声,感觉得喉咙还没有被打湿,茶却没有了,着实没有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