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徐梁,身为君主,一举一动都对天下产生莫大的影响。 因为他放开了对设立祠堂的限制与保护,又相应的降低了门槛,许多大宗族甚至因此分裂而出来许多新的小宗,自立祠堂,玩开枝散叶去了。 一些在当地缺乏底蕴的家族,也能够借此机会立了祠堂,开宗续谱。这些人自然也都成了《宗族法》的坚定支持者。 唐太宗行科举而自得:“天下英雄皆入我彀中。” 徐梁此时才真正感受到,原来“坑”也是能大受欢迎的。 此举虽不是推恩令,却胜似推恩令。 在一片称颂声中,徐梁的车驾终于缓缓前行,离开了任丘县这个特产苇席的地方。 除了意外地收获了一批苇席之外,徐梁也知道了有人要垦荒白洋淀。 这种垦荒一般被当地官府支持,也是朝廷增加田税的重要途径,但既然此地有展第三产业的机会,自然要在政策上有些偏斜。 “开林垦荒与填湖开地都是好的,”徐梁充分肯定了农民的拓展意愿,“但是天下生态,不能光有农田,一样要有湖泊湿地来分水蓄洪。现在为了几亩好地把湖填了,以后受了灾再要改回来就难了。 “大理寺正好考虑一下,如何出台一部《皇明自然环境保护法》,粗略有三点:可以开山,不可毁林;可以垦荒,不可填湖;可以狩猎,不可令其绝种。” 如今粮食异地供给已经成了必然趋势,即便四百年后华夏大地人口十数亿,主要的产粮区也才五个。以现在大明的人口,即便根据太祖开国时的八百五十万顷来算,配合外购的粮食,也足够所有人维生。如果按照万历年间的统计,全国耕地在一千一百余万顷,那么更不至于出现饿殍遍野的情形。 关键在于歉收、绝收,以及分配不均。 徐梁决定从影响最大的“分配”上下手,对于新开田土也就不甚上心了。如果分配问题不解决,哪怕开再多田地,也会有人饿死。现在这样还可以让更多的人进入服务业,让商品流通更加便捷,加快资本累积。 “陛下,天下承平,人丁日多,没有足够的田亩如何养活人口?” “天下太大了,有得是地方给百姓种地收粮,何必要破坏祖宗留下的青山绿水呢?”徐梁话中有话。 一旁的梁子墦突然想起自己说过的安南、占城之粮,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陛下真有外拓进取之心?到时候做个天高皇帝远的百里侯却是不错啊! “皇帝带兵南下了,再不动手可就晚了!”一个焦躁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穴中振起回声。 “消息确凿么?”另一人问道。 “怎地不确凿?真人都见过了!只是隔得有点远,看不清眉眼。” “我是问带兵的事,带的哪支兵?带了多少?有没有火炮?这些都查清了?” “哪里能打探那么多!不过有人看到了新二师的旗号。” “这下麻烦了……”刚才那镇定的声音颇有些消沉:“他们打闯王、东虏都凶悍得很,咱们手里连棒槌都配不齐,怎么跟他们打?” “要不咱们去告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听说李闯和献贼的人马只要肯归降的都没杀。何况咱们现在还没造反呢。” “告状?皇帝就算英明,他身边的那些狗官呢?能让你见到皇帝?那些狗官家里哪个不是养着成百上千的奴仆?官官相护,谁会给咱们主持公道?”之前那焦躁的声音越焦躁了。 “你这么说是有道理,但告状不行,造反也不行,咱们就在这洞子里躲一辈子?”那怯弱声音渐渐有了底气,又道:“现在外面找我们的人可不少,被逮住可就没命了。” “那些狗腿!迟早剥了他们的皮,吃了他们的肉!”那人恨恨啐道。 “反不反?”之前那镇定的人突然放声喝道:“弟兄们,反不反!” 山洞将他的声音扩大了无数倍,一遍遍地追问着:“反不反!反不反!不反!反!” “反是死,不反死得更惨!大哥,咱就反了吧!” “大哥,反不得。一旦反了就没回头路了!咱们还是先去告状吧!那些杀才不遵朝廷法度,本就不得好死啊!” “大哥!” 洞里突然死寂一片。 被众人视作大哥的男子想扫视周围的弟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只有朦胧的人影。他心里却亮堂得很,这里一共三十六人,都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平日里被打被骂,子子孙孙也都只能成为贱民,不能科举,任人打骂,做牛做马。 “反了!”男子长身站起一声怒号,底下却静寂无声,就连刚才让嚷得最凶那人都被吓住了。 “皇帝家又定了北京,打出关去了,若是现在再不反。难道千年万年做这奴仆!天下还有轮主的时候,我等竟然要为奴为仆与天地同休么!”男子振臂一呼:“反他娘的!弟兄们,咱们索了身契,从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