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朱国弼心中暗道:你个阮胡子果然是挥金如土,连太子的身份都不知道就要巴结么? 阮大铖可是连洪承畴他娘都要做个人情的,只要对方是宗室,送个美姬算什么?不过百十两银子的小事。 果然,只听阮大铖对小船过来的清客道:“去打听打听可有叫马湘兰的姐儿,径直买来,爷有用处。” 那清客知道又是自己拿回扣的时候到了,连忙笑着应声而去。这些人久在秦淮游荡,哪家有哪些姑娘了然于胸。马湘兰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但记不真切,总之先去有马姓姑娘家问问再说。 两人先后回到席上,那位李先生正在讲园林布置等事,眉飞色舞。倒是说得颇有些真趣。徐梁前世今生也算走过许多园林了,但却还是第一次知道明人对于精舍园林的设计竟然丰富多样,糅合美学、光学于其中,所谓游园也绝不是走马观灯看一遍那么简单。 “我家也有几个园子,平日走过并没觉得有何特别之处,听李先生这般解说。倒真是我暴殄天物了。”徐梁笑道:“日后还要丈夫做个导游,也好让我这俗人高雅一些。” “朱公子学的是经世济民的学问,在下所好园林插花,瓶栽戏曲,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罢了。” 徐梁摇头笑道:“先生何必自谦。我华夏固然有诸子留下的哲理真言,但若是真将这些‘玩意’泯灭了,华夏还是华夏么?” 阮大铖也是此中高手,当即笑道:“公子好见识。华夏之不同于夷狄,正是有圣人教化之言。使百姓脱于蒙昧,合乎道化。而戏曲杂艺,哪一样不是大道之象呢。照我看来,这些‘玩意’的教化功能,倒比圣人之言更有用处呢。” “哦?愿闻其详。” “寻常百姓谁会去看圣人言行?至于诗书经传,更是罕有知闻。而百姓能得教化,知道礼义廉耻,多半还是从戏文里来的。”阮大铖笑道:“故而我说。看《精忠记》足以学得岳王忠君报国;看《千金记》,也比看《史记》《汉书》要透彻许多。” 寇白门笑道:“照石巢丈夫说来。日后科场也大可不要考四书五经了,只将前人今人的这些戏作拿来,一样能选得忠臣孝子。” 阮大铖哈哈大笑道:“固所愿耳。到那时候,时文集子在书肆里卖不脱,倒是我家的《曲苑杂谭》可以改成日报了!” “若此,还要阮公多多提携了。”李丈夫突然上前。毕恭毕敬行了个礼,脸上却是一脸笑意。 “哦?丈夫何出此言呀?” 李丈夫笑道:“今日遇到了贵人,抚宁侯愿出资助某立一私班,朱公子愿为在下打通军中关节,若是再得阮公在报上鼓吹。我这李氏家班,岂不是正好凭风借力么?” 阮大铖听闻哈哈一笑便应诺下来,暗道:听起来这人不过是个清客,不知为何受到如此礼遇,或许真有才情不假。 “不过我也说了,”徐梁道,“军中的戏曲不能只有才子佳人卿卿我我,李丈夫还是要深入军中,多写些《精忠记》这样鼓舞士气的曲目出来。” “在下明白的。”李丈夫笑道。 “朱公子即便游冶章台都不忘国家大事,不是‘精忠’是什么?贱妾以此酒敬公子。”寇白门说着,满饮一杯,笑吟吟地看着徐梁。 徐梁点了点头,却没喝酒。他不是很喜欢酒精,总觉得会影响判断力。如果是前世,还要注意人际关系,而现在他贵为陛下,自然不用给个歌妓出身的侍妾面子。 朱国弼见寇白门颇有些假戏真做的意思,一瞬间有些后悔,不过转眼就看开了。他是典型的花丛蝴蝶,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说的就是他这等人。 在收纳寇白门之前,此女就如女神一般,恨不得天天往寇家跑才好。真等迎进了自己家里,却发现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