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小辈兴许不知,可凡是上了点岁数的前辈,若是提起九仙堂,就必会由衷地赞上一声卧虎藏龙。 只因九仙堂囊括了天下各种奇妙武学,门中弟子各有所长,可说是百花齐放,在各个领域都有拔尖的人物,不论是剑术、医术、毒术、甚至是奇门遁甲与机扩之术,只有世人想不到,没有九仙堂做不到。 可他们很低调,甚至低调到没什么存在感,小公子把手里的温酒泼掉,换了杯冷茶,然而低调之余,他们又有着源远流长的影响力,与同样神秘的梵心谷不一样,九仙堂大隐隐于市,就连云华宫与紫薇教也不敢轻易与之对抗。 茶肆里人来人往,临着喧闹的街市,有些吵闹。温朝雨坐在长凳之上,一条腿支起踩在凳面,她今日别有用心地穿了身男装,一副闲散公子哥儿的模样,她仿佛从来不晓得何为坐姿端正,也从来不知道何为不雅。 我不关心九仙堂是个什么东西,温朝雨把手里的笛子翻来覆去地吹,没有一个音律在调上,我只关心这玩意儿到底怎么比划。 断断续续的笛声放屁似地接连挤出来,听的茶肆里的客人与过路人面如菜色,她就是有本事把笛子吹的这样惨不忍睹,可她乐在其中,且十分乐于钻研。 我在这些丝竹乐器上确实没什么天赋,不过我一直挺想学,温朝雨还很有自知之明,我能舞刀弄剑,还能写两手酸诗,最擅长的还是看家本领制毒了,不过我已经太久没有杀过人,近来正缺点乐子。笛子么,是个不错的消遣,七少,赐教赐教? 或许你可以多去琴楼逛逛,小公子很有涵养,没有制止温朝雨,他只是给出了建议,楼里的琴娘会吹笛子,还会琵琶与琴瑟。 温朝雨无视了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她把音孔上的笛膜吹的快要裂开,纳闷道:逛琴楼要钱,有你这现成的吹笛高手在,我费那银子干什么? 小公子看着那张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笛膜,沉默片刻才说:我不是高手,我也只会吹两首曲子。 两首?温朝雨来了兴致,另外一首怎么吹?来来,叫我听听。 你听不见,小公子搁了茶杯,神色沉静,唯有一种人才能听见。 温朝雨把竹笛转得生起了小风:什么人? 小公子低头一笑,没有回答这话,他眼风里始终噙着一片无法忽视的胭脂红,从来到魏城与温朝雨碰头的那一刻起,他就忍了许久,眼下他忍不住了,抬起头对温朝雨说:你们主仆二人,今日打扮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温朝雨竖起笛子,拨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她很认真地说:见人蹲坑喉咙痒,你男装穿得好看,我也想穿,她说着,侧头去看身边的薛谈,你别站得那么浩气凛然行不?知不知道什么叫若柳扶风、柔情似水? 薛谈穿着一件胭脂红的流云裙,手里攥着一方藕荷色的帕子,他堆了满头的繁杂发髻,那些沉甸甸的珠钗步摇压的他脑瓜子疼。薛谈面无表情地说:属下不知。 那你就是在抛洒我的银子,温朝雨恶狠狠地说,你这身行头,护法我从前都没穿过,一只发钗就要了我八十两,够我在琴楼挑上十来个琴娘陪笑喝酒你瞪我干什么?你胭脂涂太多了,看着跟猴屁股似的,你有没有点基本的乔装意识? 薛谈一瘸一拐地行到桌边,倒了碗冷茶,毫不迟疑地就往自己脸上泼,他边拿丝帕擦着胭脂,边回答说:属下草率。 温朝雨顺手再给他泼了一碗,说:出了城门跑上两个时辰的马就是苍郡,这地方不知藏了多少教徒,你不上点心,不装得像一点,今天夜里就得被另外三个护法的爪牙捉回去,我已经被教主打入冷宫了,你被捉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你你的面纱呢?赶紧给我戴上! 薛谈一脸麻木,从袖子里掏出张面纱,十分听话地戴上了。 其实薛谈模样长得不错,剑眉星目,有种别样的俊朗,可正因为他这份俊朗,扮起女人来就显得尤为不可直视。 薛谈终究有点不服气,他质问温朝雨说:既然护法这么担心被旁的教徒发现踪迹,又为何要在这街头茶肆与公子会见? 他言下之意是在表示:您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这叫睿智,温朝雨拿竹笛虚虚地点了一下对面的人,你方才说九仙堂,是怎么说的? 小公子道:大隐隐于市。 是了,温朝雨说,大隐隐于市。 薛谈顿了顿,目光游移在对面酒楼的几扇窗前,那地方摆着几张露天的酒桌,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在拼酒。薛谈沉声说:可是护法,您这条睿智的妙计,貌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