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入体,使得人禁不住发起抖来。谢宜君运转真气将体内残留的药都逼了出来,减轻了不少眩晕感,她站起身,余光里忽然凝了一点星子般的寒芒,照亮了她的眼角。那光点由远及近,带着磅礴的杀气,隔着越缩越短的距离十分强势地激发了她体内的血液,沸腾之中却又含着刺骨的凉意。 一柄长虹贯日般的长剑倏然间袭至眼前。 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谢宜君心头大骇,急忙祭出圣剑相挡,只听铮!的一声,凝霜被狠狠击飞,又在下一刻落进了一只筋骨分明的手里。 谢宜君想也不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拔腿便逃,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看满江雪,也着实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就追上来。两人在通道里你追我逃了一阵,察觉到身后的人隐隐有追赶上来的迹象,谢宜君咬了咬牙,抬手以掌风拍去墙壁上的某个灯盏,一道沉沉铁门便自上方骤然降下,顿时就将满江雪堵在了后头。 回去罢!谢宜君心脏狂跳,哪怕手握圣剑也不敢与满江雪正面交锋,只能高声喊道,看在我们师姐妹一场,你放我一条生路! 满江雪眼里没有半点温情,冷道:你让我放你一条生路,那当年你怎么不放师姐和师父一条生路? 我的确做的太过绝情,但我现下已经后悔了!谢宜君红着眼眶,可一切早就来不及了,也无法挽回,你就算是杀了我,曼冬和师父也不会活过来! 那铁门同样是以玄铁所制,满江雪试了两下没能打烂,寒声道:我说过,我没资格越过小秋和梦无归要了你的命,你既然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于情于理也该当面给她二人一个交代,再说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今后不止云华宫,整个中原武林听说后都不会再容得下你,你若还有几分良心未泯,就该主动站出来为当年的事向所有受害者赔罪。 谢宜君趔趄几步,泪水不受控制地滴下来,她看着满江雪,像是一瞬苍老了许多。谢宜君说:我心中悔恨不假,但也没傻到束手就擒。江雪啊,你是我们几个之中年纪最小的,又身世坎坷,当年你被曼冬和师父带回来后,我也是疼过你的!我痛恨师父,嫉妒曼冬,排斥温朝雨,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这些年来,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无亲无友,只把你看做唯一的亲近之人,你扪心自问,我待你如何! 你对我的好,就是派人在惊月峰监视了我那么多年,满江雪说,别自我感动了,你不过是要将对师父和师姐的愧疚投在我身上,你当真要对我好,就不会三番两次对小秋下手,你明知道我看重她,你的所作所为与芝兰没有区别!师姐和师父都是被你所杀,这是不争的事实,绝非是你对我好不好就能一笔勾销的罪孽。 算我求你!谢宜君一边后退,一边哀戚道,只要你肯放我一条生路,我从此远走他乡,改名换姓,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你放心,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会将圣剑暗中送到你手里,有你和晚疏在,云华宫不会垮,你拿着圣剑更不会怕了南宫悯。我我如何有颜面去见尹秋和晚疏她们?那比杀了我还难受!你放过我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满江雪送出长剑,越过铁门上的空隙直冲谢宜君而去,谢宜君仓皇转身,却见凝霜在半空中折了个弯,剑柄极其灵性地敲在那灯盏之上,铁门即刻快速上升,满江雪接住凝霜,一眨眼的功夫就已到得谢宜君跟前。 两人同时出了剑,一劈一挡,火花乍现,那飒飒剑风比寒风更甚,擦过面庞时宛如刀割一般,谢宜君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圣剑虽强悍,能够挡住凝霜,但满江雪的力道依旧从剑身蔓延了过来,谢宜君虎口发麻,整条手臂犹似被巨锤抡砸而过,疼的她险些连剑也拿不稳。 满江雪还未见过圣剑到底有何威力,是以不曾掉以轻心,她挽了个剑花,想挑了这剑,谢宜君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匆忙闪身避过,两人身轻如燕,在这通道内缠斗了片刻,谢宜君不欲伤了满江雪,只好瞅准时机继续向后窜逃。 谢宜君原本以为有圣剑在手,她或许能倚仗兵器之利压住满江雪几分,可从她登位以来,每日累于案牍,练剑的时间不多,功夫虽未退步,却也没有精进。而满江雪在惊月峰日日都不曾落下功课,她比过去更加不容小觑,时隔多年再度交手,谢宜君发现自己竟然还不如从前,她从前还能拼着一口气与满江雪对打多时,而现在却不行了,她在满江雪面前连几十招都过不了,只有逃命的份。 更不提她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和满江雪作生死较量。 就这般躲闪一阵,谢宜君十分狼狈,被满江雪逼得毫无办法,只得狠下心催动真气回头与她交起手来。圣剑发出低低剑鸣,那剑柄上的夜明珠光华暴涨,刺的人双目生疼,发觉谢宜君开始有了主动进攻的意思,满江雪不退反进,迎着那烈烈寒光直面而上。两把剑碰撞在一起,撕扯开尖锐声响,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