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那个废物又怎会有胆伤你呢?” 谢凤池抿唇不言,一双凤目不为所动,连那浓密的睫毛似乎都被冷风给吹得凝结住。 “我偶尔也在想,你若真是为了老六考虑才不肯尚公主,那你索性从进国子监便不管他呀,”赵菀红了眼, “可你私下里又从不拒绝他的请教,便叫我也存了念想,觉得若是招你为驸马,你也不会拒绝的。” 谢凤池温和劝慰:“公主金枝玉叶,必该配上更好的人。” “那确实!” “我约莫着也看出来了,”赵菀硬下心,擦肩时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作出来的这些,是顺着你的教条,你的规矩,顺着安宁侯的期望,可实际上,你一点儿都不想与我们有沾染!” “我不要一个不会爱我的夫婿!” 赵菀说完,扬起她的头颅,最后看一眼谢凤池。 谢凤池抬起眼,他极少地作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又是长长一拜。 赵菀扬长而去,发髻后面簪着的步摇叮叮当当,在黑下来的宫墙间反复回响,空寂又冰冷。 谢凤池终是轻轻嗤笑了一声。 他确实不想与他们有沾染。 安宁侯未死前,他须得顾忌场面,做足模样,活得像个伥鬼一般掩藏着自己的情绪,顺着他们的意思恭敬行事,只盼着他能给与自己同宫里那位皇子一样的慈爱。 可现如今,安宁侯死了,他的想法自然也跟着变了。 正如一只狗养了十年也该怜惜,他关照着赵彬十年,也付出过心血,可就连这点微末诚意,也叫对方一计利用给辜负了个彻底。 他不想再当伥鬼了。 想清楚这些,谢凤池终是收敛好情绪,缓缓走出这条黝黑的走道。 他有了想去的地方,那里温暖如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凤池从不知想回自己府邸,也得经过这么多道弯弯绕绕。 喝醉了被宫人们抬出来放风的霍光恰好见到谢凤池,当场奋力地便要冲过去。 宫人们见状面面相觑,便也松手离开了。 霍光一路跟到宫门口,拽着衣角扒拉靴子分毫不松。 谢凤池的耐心快要被磨灭了。 今夜是除夕,是洛娘来侯府过的第一个年,她还在府中等着自己……此刻的自己也十分想见她。 可这些人,怎么非都要在这个时候来搅和他? 偏偏霍光打小便不会看人脸色。 “赵……赵晟真去江南了?”霍光满脸纠葛地伏在地上看他,“圣上罚了?” 小将军喝多了,连口条都不利索,结结巴巴说了许久才问完一串话。 谢凤池的脸似是被风吹得要掉冰渣子。 他维持着温和的笑:“是。” “可,可明明……不是他啊……!” 霍光顿顿错错,焦头烂额。 这行刺……不是他听说是安宁侯府的人散播了他打赵晟的消息,一怒之下去干的吗? 和赵晟是真没关系啊! 谢凤池则是冲他后脑勺一哂。 是啊,连霍光这种蠢货都知道不是赵晟做的,偏偏圣上要用赵晟来堵他的口,只为了不再多拖一个皇子下水。 闲人们茶余饭后,以自己坐井观天得来的讯息指点江山,说着那六皇子如何不得宠,可实际上他是占尽恩赐。 谢凤池不想再在冷风里冷静自己了,他瞥了眼仍不肯松开他靴口的霍光,沉声叫人将对方送回将军府。 没想霍光拼了命摇头,满面复杂道:“我有,有事儿要告诉你。” 谢凤池眼眸略抬。 下一秒,霍小将军却是眼皮一翻直接醉倒了去。 谢凤池:“……先带回侯府吧。” 若非宫人们瞧见最后霍光是跟着自己走的,他真动了将人留在这里,一夜冻死的心。 上了马车,谢凤池捏着鼻梁,只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不愿再想任何事。 待到了府门前,下了马车,却瞧见那一袭红梅映雪的少女捧着手炉,静静守在门边翘首望着他。 侯府要守丧,便不得装扮喜气,在满城挂着火红灯笼的府邸中,如一进幽深冰冷的空宅,可却因着明艳娇俏的少女,叫谢凤池更觉,此处比刚刚出来的宫里如梦似幻,富丽堂皇。 他喉结微动,麻木的神经与纷乱思绪,似乎在瞧见她弯起的眉眼时便已经得到了缓和。 她的手会温暖他,她的唇也会来疼他。 “世子,你可回来了。” 顾着还有下人在,洛棠不敢扑进谢凤池怀中,只小步走过来,眸光闪闪地看着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