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读书时齐昭闹他,他也从未不耐烦过。 然而短暂的岁月静好后,是风波再起。 齐昭十三岁那年,当年构陷徐家的人得知徐世钦消息后,不幸降临了齐家。 爷爷为护他们二人而死,齐府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此后他们二人携手逃亡,那些东躲西藏流浪不堪的日子,他再也没有放开过自己的手。 在他们躲躲藏藏三年后,新帝继位,而这位新帝正是当年徐家所拥戴之人。 新帝继位后另一派势力被清洗,而徐家也翻了案,不再蒙受不白之冤。 这一年齐昭十六岁,跟着徐世钦进了京城。 也是这一年二人成了婚,两年后徐世钦高中探花,新帝得知他是徐家后人,感念当年徐家之功,对徐世钦亦是看中,自此他的仕途一路昌顺。 徐世钦的官越做越大,他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只是很多东西却慢慢变了,尤其近一两年来二人之间争吵不断,乃至走到如今这一步。 想到这儿,齐昭苍白的脸上却挂上了一抹苦涩的笑。 空旷的房中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明明屋内燃足了炭火,可此刻的她却只觉身上刺骨的寒冷。 望着窗外朦胧的灰白之色,虽然天还没大亮,但此刻的齐昭再无睡意索性穿衣起身,执灯走至案前铺纸研墨。 寂静的房中唯见她的孤影映在窗扉上,她执笔写的很快,希望藉此来平复心中烦忧。 以前每当她有烦心事都会练字来静心,这一招对她来说颇为有用。 蜡油静静细流而下,在烛台上又结成块,屋外光线越来越清明,齐昭一直没停过。 地上案上铺满了纸张,直到书案上的再无宣纸可写,她才呆呆停下。 视线落到自己刚写完的纸上,鼻头募地一酸,眼泪顷刻间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案上所有的纸上都写了同一句诗: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她的名字出于此,也是爷爷对她的期望,爷爷一直希望她能做个快乐无忧的女孩。 思及至此齐昭无力的蹲倒在地,捂脸痛哭了起来。 爷爷,我错了。 真的错了! 这一两年来她明明知道自己和徐世钦之间出了问题,可却一直一味的去逃避,妥协,把自己困于内宅,变成了深闺怨妇,那种曾经自己最不屑的人。 或许自己早就该放手了。 此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齐昭看着外面耀眼的光线,抹去脸上了泪水,缓缓起身一张一张把掉落在地上的宣纸捡了起来,连同案上的整理好。 看着桌上的那一沓整齐的纸,此刻那上面的字给了齐昭重新来过的所有勇气。 是离别,也是新生。 收拾妥当好,齐昭打开门,唤来了她的贴身婢女贯珠,让她去收拾她们的行囊。 府中此时各处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今日是正月初二,在新年伊始这个本该阖家相聚的日子,昨夜她和徐世钦提了和离之事,徐世钦应下了。 这个时候和离书他应该已写好,他们之间就再无关系了,而她也要离开这座她住了五年的府邸了。 清晨府中的下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洒扫着。 此时一人身着皱巴巴绯色官袍,面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跌跌撞撞的朝内院奔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