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冲软了泥土,冲出了罪恶,枉死的人终将昭雪,凶手却慌了神。 “啪。” 崇明街一座五进的高门豪院内,一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妇人捂着脸躺在地上不住的求饶,“老爷,你您救救葛家,奴娘家只有这一个弟弟呀。”妇人脸霎时就肿了起来,泪如雨下地拉着绯色的袍角苦苦哀求。 暴怒的男人又是一脚直将人踹至中堂条案的腿下妇人才堪堪停下,斜飞的粗眉下一双眼中似冒了火苗出来,腮帮子因咬牙切齿鼓了起来,鼻肉挤在一起鼻孔朝外完全露了出来,整个人就像一条随时被扑上去咬人的恶犬。 “蠢妇,还想着那畜生呢!”曹严华将后槽牙磨得吱吱作响,眼神恨不得能直接将这无知的贱妇给活剐了 妇人满头珠翠掉了一地,不过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整理仪容,刚才那无情的一脚让她此时只能抱腹蜷缩着,腰部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看着那已经痛得说不出话的妇人,曹严华还不解气的走上前将长靴碾压在妇人涂着珍珠粉白的脸上,疾言厉色的斥道:“你最好烧香拜佛的祈祷刑部能接手案子,否则别说你那孽障弟弟了,就连你我也会亲手处置了。” 话毕曹严华阴测测又扫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已的妇人,除去她的念头闪过又被理智给否决了,如今这个风口人若再度丧妻,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 当初曹严华丧妻后,之所以未再取高门贵女而是续了这个貌平无奇的表妹,就是因为这女人娘家无势加之这女人胸无点墨好控制,可如今他也正因这蠢女人而极有可能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之地,让他怎么能不恨。 四年前的事他本来做的天衣无缝,甩清了所有的牵扯,可这蠢货竟敢偷偷瞒着他,暗中与董璗的夫人有了来往就算了,竟然还敢收人银子,那可是明晃晃刻着字的官银她竟也敢也不知死活的收下。 偏这风口浪尖下葛家那个扶不上墙的废物去年前杀人弃尸的案子被翻了出来,这桩桩件件打乱了曹严华所有的部署。 如今局势微妙,徐世钦那边行事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稍有差池他整个曹家的脑袋怕是都难以平息圣上的怒火。 唯今只盼董璗那边的施压能让刑部顺利把案子接过,不让俞秉文再查出更多的牵扯来。 阴沉沉的天空中,春雷滚滚,没完没了的细雨绵密的下个不停,街头稀稀拉拉几个行人,挑夫的蓑衣边缘玉珠滴滴答答的滑落,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草鞋踏过积水脚步又加快了许多,干货铺子的掌柜苦等一上午也未有生意上门,索性关了张出去外头收货去了。 往日熙来攘往的街道一下子空旷了许多,马车辚辚地顺畅走街过巷,车檐下角铃“叮铃铃叮铃铃”地有节奏的响着,一路穿风破雨最后悠悠地停在了崇正街靖文公府外。 马车停下后,一身着绛紫单色缎窄袖长袍的男子率先迈步下车,接过长青的油布伞转身去扶妹妹下来。 雨下的并不大,赵安然刚撑着哥哥的手掌下来,贴身丫鬟采青也已执伞候在了边上,她遂朝哥哥挥挥手,“哥,你先回去吧,今日不用来接我了,我在齐姐姐这里用过午膳晚些自己回就好了。” 免得像上回一样,自己还没玩够就被他催促着接走了,婚期将近母亲管她管得严了许多,轻易不再让她出门了,难得今日出来一回自是要好好和齐姐姐说说话才行。 赵观南朝大门口望了一眼没见着想见的人,失望的收回目光看也没看妹妹直接决绝了她,“我今日得空,晚些时候再来接你。” 说罢利落的上了侯府马车,将赵安然满肚子的打算堵了回去,看着那得了世子吩咐正在调转车头的马夫,赵安然愤然的剁了一下脚,朝着那幕帘做了个鬼脸,提裙就往后边的台阶跑了上去。 真是讨人嫌,平常让他陪自己上个街都得好话说尽求上许久,今日不让他来接,他还非得来,吃错药了似的。 第19章 她哥疯了 安然小嘴叭叭地埋怨着自己的哥哥,边向齐昭住的风眠院走去。 靖文公府她已来过几回了,如今都是熟门熟路了。 暮雨声声,洗净世间清尘,月洞门侧两排湘妃竹沾着雨珠,尤显得清脆亮眼。 不过赵安然可没雨中赏景这个心思,她低头看着自己新穿的彩凤蜀锦百褶裙摆上那沾上的泥点,心疼得小脸哀愁地叹着:“这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可没这么多新衣裳让它糟蹋了。” 贯珠手中不知端了什么,脚步匆匆的穿过月洞门,听见赵安然刚才的话,嘴边不平的嘀咕着:“果然是不知疾苦的千金小姐,春雨贵如油,老百姓只盼着再多下些才好呢。” 她嘀咕的又快声音又低,赵安然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见她人走过留下一阵香味,忙追了上去,“贯珠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