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其心昭昭,所求皆为他,谢容珏当时是盛京世家大族唯一的嫡子,还未长成后来这样风流纨绔的模样,这样的煊赫家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在无数艳羡的奉承之中长大的。 他所见太多,满楼红袖招,骑马过路章台柳,而她自幼就生在宫闺之中,从未见过如他一般的少年郎君,犹如风雪照面,不为任何人停留。 她所经历的当初,大概不过只是谢容珏随手就忘的一件小事罢了。 现在来问这些,实在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谢容珏半垂着眼睛看着自己,他的眼睫向来生得极好,即便是不笑也生生带了盛京的三分春意,生得风流无暇。 沈初姒的手指轻微蜷缩了一下,轻声回道:“世子,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她抬眼看向谢容珏,“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知晓因果。当初那桩婚事确实是我自己所求,只是现在既然已经和离,过去的因果也没有什么知晓的意义了。” “若是当初给世子造成了困扰,”她顿了顿,“那很抱歉,日后不会了。” 沈初姒说完这句话,就抬步往前,推开门,蒲双早就已经等候在外,看到沈初姒在屋内将大氅脱下,连忙上前将搭在她臂弯上的衣物拿起,披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提着灯跟在沈初姒身边。 她轻声道:“走吧。” 谢容珏站在原地,看着沈初姒脊背挺直,行走在盛京未散的薄雪之中。 盛京多说这位九公主殿下现在是落魄公主,可是她现在却不见丝毫困顿。 白蔹也在此时从院外走过来,大概是想到谢容珏书房之中布置的暖炉,他知晓谢容珏的习性,上前将之前布好的暖炉给熄灭,然后闻到了屋内飘散的香味,刚准备开窗散散这屋中的味道的时候—— “白蔹。” 白蔹顿下手,有点儿想不明白地挠了挠头。 “怎么了世子?” 谢容珏看了看紧阖的窗,“……不必开窗。” “啊?” “冷。” 作者有话说: 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论语·八佾》 满楼红袖招——韦庄《菩萨蛮》 掐指一算,有些人好像快动心了哦 以前是阿稚一厢情愿,以后就要变成某人求而不得了 二十个红包~ 第29章 回到府中后, 蒲双蹲下身用一根玉箸抵住雪球的脑袋,训诫道:“平日里喜欢乱跑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跑到了镇国公世子那里, 小没良心的, 今日的羊奶你就别想喝了。” 梨釉将沈初姒刚刚脱下的大氅挂在衣杆之上,大概是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好, 只得沉默立在一旁。 刚刚在外染了一点儿寒气, 沈初姒将自己的手指放在暖炉前烘了烘, 轻轻搓了一下指尖。 雪球缩在角落之中轻声叫了几下, 被压在玉箸之下不得起身,然后眨巴着眼睛看向沈初姒, 大概是想求情。 蒲双轻轻用玉箸碰了一下雪球的脑门,“看殿下做什么?还想着殿下替你求情?” 沈初姒将自己手上戴着的玉镯褪下,搁置在小几上, 然后走到雪球的面前, 用手指点在它的脑袋上,“该罚。” * 翌日难得没有下雪,出了一点儿日头,只是冬日的太阳也谈不上是有什么温度,就只是单薄地照着未消融的雪。 夏云瑶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的裙裾沾到地上的雪, 下了马车以后看着自己面前的府邸, 面上带着一点儿笑意。 先帝驾崩不过半月, 夏云瑶穿了一件极为素雅的衣衫, 只是布料上带了一点儿繁复的暗纹, 裙摆处亦是精致的兰花刺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