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陆长风扔了根棍子在烧得正旺的柴火架上,带着湿气的木柴冒出白烟。 “我妹妹要是来部队你会这么上心吗?”赵班长把火堆里的红薯和土豆翻面,烤另一边。 野山药的味道已经出来了,很香。 “会啊。”陆长风漫不经心道:“那我肯定得一视同仁。” 赵德发刚有些感动,心想好兄弟,鸡蛋没白给你吃。 又转念一想,他瞬间垮下脸:“我没有妹妹!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 陆长风笑声清朗,胸腔微颤,他耸肩道:“那就没办法了。” 赵班长气得半天没搭理他,过了好半晌,又气呼呼地丢过去一个烤山药。 “明天继续挖。” “是,赵班长。”他笑着揶揄。 苏娉没睡多久,刚才是太困了忍不住,现在脚底有痛意传来,针扎似的痛。 “醒了?”陆长风把剥好的山药递过去:“垫垫肚子。” 她没好意思脱鞋看是怎么回事,接过热乎乎的山药:“谢谢陆副团长。” “嗯。”陆长风看了她一眼,她吃东西慢条斯理细嚼慢咽,跟她哥哥如出一辙。 这兄妹俩无论是相貌性格还是心性,都太像了。 他之前说如果沈元白是女的,就要跟他谈对象这话是开玩笑的,沈元白的这人太会掌控人的情绪了,在战场上也极会把握敌人心理,循循善诱让他们按照他的预设一步一步往圈套里钻。 作为战友,他很可靠,作为敌人,他很可怕。 作为对象……陆长风觉得自己吃不消这种性格的。 沈妹妹性子和他一样,果决自信沉稳,但是有一点,就是很纯真。 可能是从小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她对任何人都很坦诚。 沈元白那双缱绻的桃花眼深不可测,而她是清澈见底,纯净无瑕。 陆长风此刻忽然觉得,自己恐怕很难抵抗她。 意识到这一点,他有些怔然。 小姑娘好像很怕他,如果知道他的心思恐怕会被吓到。 看着苏娉小口小口吃着山药,他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外面雨势渐大,没有停歇的意思。 天色也逐渐暗沉,被茂密枝桠遮挡的森林一片漆黑,虫鸣鸟叫早已消失,只有无尽的寂静。 赵班长和其他战士们爬了一天山早就累了,要么躺着要么背靠背低垂着头,睡着了。 只有陆长风和苏娉还坐在火堆前面,一个往里添柴,一个手里捧着温热的山药,敛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对无言。 为了方便劈柴,陆长风袖口卷了上去,露出半截骨线清晰的手腕,男人手臂上青筋交错,看起来极富爆发力。 他虎口处还有劈柴时被匕首划的口子,往柴火堆扔柴的时候,苏娉恰好抬眸,看到。 “陆副团长,”她嗓音轻柔,视线落在他手上:“需要处理一下吗?这样会发炎。” 陆长风本来想说不用,见她有些纠结,像是想处理,又因为害怕不太想靠他太近,他略微挑眉,笑着说:“好啊。” “麻烦你了,苏医生。”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沈妹妹以外的称呼,有时候苏娉都会怀疑他到底知不道自己的名字。 原来他早就知道,但也没有因为为什么哥哥姓沈妹妹姓苏而开口询问。 打开医药箱,苏娉拿出碘伏给他消毒,又洒上药粉,缠纱布时不可避免要抓着他的手。 有些犹豫。 陆长风不想为难她,正要开口说自己来的时候,粗砺的大掌被一只温软的小手轻轻抓住。她左手半握着他的手指,右手拿着纱布围着虎口缠绕。 男人眸色不明,低头看着她的动作。 片刻后,她松手:“好了。” 陆长风“嗯”了声,心潮难平。 “谢了,苏医生。”他嗓音有些喑哑。 苏娉以为他是太久没喝水,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军用水壶递了过去。 陆长风看到她葱白的指尖握着军绿色的水壶,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哭笑不得。 作为医生,她确实已经做到不在意性别了。 没有犹豫,他接过水壶,拧开,递还给她:“你喝吧,省着点,如果明天还下雨很难找到干净的水源。” 男人手骨指节搭在水壶上,如竹节的手指看起来就带着勃发的野蛮,她没说什么,拿回水壶,喝了一小口,又拧紧瓶盖。 见她有些不自在,陆长风略微蹙眉,眼底带着些许无奈。 小姑娘真就这么怕他? 抬手往火堆里扔了两根柴,他略微后退,坐在干稻草上,脊背抵着洞壁,闭目养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