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情形,从开工以来,几乎每天都能发生两次,饶是严澈脸皮再厚,性子再淡定,每次都得脸热一热。 不过,每当这样的情形一出现,严国强或是严国盛就会出面解了严澈的围。 这次也不例外,是严国盛出面:“咳,咱庄稼人家能有啥好吃的?不就是萝卜炖猪蹄,洋芋(土豆)焖大肉,再来碗素菜汤加苞米饭这些粗糙菜么?能填饱肚子就是,哈哈。” 严国盛一出口,柳建华几个汉子当然也免不了出口迎合:“就是就是,填饱肚子是大事,是大事,哈哈。” 说是填饱肚子,光是两个大荤菜,已经让人眼馋了。在这些农家人眼里,一个礼拜能吃一次肉,已经算是家里条件好得奢侈的事了。 自打严澈家开工以来,几乎每天除了早饭,晌午饭和晚饭都是大荤菜,不是鱼就是肉,顿顿都有两三斤苞谷酒……这些丰富的饭菜,早就被周围来看热闹的人羡慕了好久。 严国盛的话一出,难免人群又是一阵起哄。 就这样,在大伙儿的哄笑和羡慕的眼神下,严澈跟在严国强严国盛身后,柳建华带着一帮汉子跟在严澈身后,扛着工具往严家湾赶。 刚到院门口,一群人就看到背着手往这边走过来的严元照。 严国强立马上前,搀扶住严元照:“五爷爷,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严元照笑呵呵地看了看严国盛,又看了看严澈和他身后那群汉子,对严国强说:“我闻到肉香跟过来的。” 听严元照这么一说,严国盛也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五爷爷,您老鼻子真灵。” 严元照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看着严澈:“小三儿啊,你这阵势做得真不小哟。” 严澈规规矩矩上前喊了一声“五老祖”,小脸儿粉粉地垂了下来,惹得严元照更是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灿烂起来。 “五爷爷,进屋进屋,一起喝点苞谷酒。”严国强见到老人家这么开心,自然也欢喜,和严国盛一人一边搀扶着严元照进了院。 严澈招呼柳建华一行进院后,就钻进了灶房,帮张超英把一盆一盆的菜往堂屋端——农村汉子干活消耗体力大,因此饭量也不小,除了菜都是大份的用盆装,每一顿光是准备的苞米饭都得准备一大木桶,不然就不够吃。 饭桌上,严元照端着盛酒的粗陶碗,抿了一口后,“滋滋”有声地道:“老四啊,我这些天也看了你们那边的雾戌山。还是小三儿能干啊。” “五爷爷,小三儿这算啥,咱村不是还有三座山没承包出去嘛,小山而能力有限,只能包小一点的。”严国强赶紧给严元照夹了一筷子炖的稀烂的肉皮,放到严元照碗里。 严元照摇了摇头,放下酒碗:“你以为我不晓得啊?能出得起钱包山的,咱们乡里基本没几个,这些山啊,都是包给外来人了。”说着,叹了一口气:“哎,你们说,本来是咱们自家的地盘,结果承包给人家后,咱连一只脚也不能迈进去,这算什么啊?” 听严元照的话一完,大家都静了下来。 其实严元照说的,就是前个月在赵翠花娘家赵家沟发生的一件事。 赵家沟也承包出去了一座山,承包人是来自枝城的城里人,也不晓得在山上倒腾什么。 后来有个赵家沟的人不小心进了山,被山上的人打断了腿丢下山。 这事一出,赵家沟人都上政府,要告这山上人草菅人命。 结果,一纸法院传票下来,赵家沟反而被告上了法庭——承包人告赵家沟人上山偷东西,赵家沟人还拿了家伙围了山,说是自己的权益和生命受到威胁。 经过乡政府出面协调,受伤那户人家不单没有拿到医药费,反倒是贴出了三千块钱给承包人,这事才算了私了,收回了起诉。 严澈也听说过这事,在饭桌上听严元照这么一提,心下也有了担忧。 就在严澈担忧初萌的时候,严元照有说话了:“老四啊,你们这个事儿啊,不是我偏袒你们,不顾严家湾的情面,我觉得吧,你们得还出点钱,劳点工。” 严国强严国盛对视一眼,一脸迷惑地看着严元照。 严元照也没搭理俩人,反而转过来看着严澈:“小三儿,你自己来说说吧。” “呃……”严澈一滞,心中忿忿:这个五老祖真是,一下就把事转到我身上了,我又没说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