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转身,一道声音就顺着风传到了藤子都耳畔,使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不厚道地偷听起来。 说话的是严旭家的那口子,周金兰。 周金兰抱着乖巧的严家瑜坐在中央的位置,四周望了望,把严家瑜往怀里一搂,冲周围一群婆姨招了招手:“诶,你们知道前几天那事儿不?” 其中一个大约二十五左右的婆姨停下手中的毛衣针:“啥事啊?”这个婆姨藤子都不是很熟悉,估计不是严家湾和邬子荡的人,或许是哪家来走亲戚的。 见有人接了周金兰的话茬子,其他婆姨也停下手中活计,竖起了耳朵。 “前几天,四叔家小三儿被人背回来的事,听说了不?”周金兰把在怀里揪她发辫的严家瑜的小手一揽,摁在了胸前,小姑娘“唔唔”小猫儿似的表示抗议,却被周金兰这一会儿的八卦之魂忽略了。 听到周金兰这话,藤子都耳朵也竖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向前挪了两步。 “咋,听说了,好像是林老大背回来的。”扇着蒲扇的一个婆姨接了嘴,扑飒扑飒地还在摇着蒲扇,不甚在意:“嗯,还有四叔家的那个长工,也一并背回来的。” 周金兰斜了那婆姨一眼,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悦,不过,看到周围几个明显已经听进去的婆姨,周金兰自然将那一丝不悦压了下去:“啧啧,我听林老大家那口子说了,她家老大和小叔砍木料经过平梁山山脚,看到四叔家小三儿正和那那,那谁抱一起躺地上呢。”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林老大婆姨还说人两个都发着烧昏死了,估计在山上遇见啥凶东西了。”一个纳鞋底儿的婆姨也斜了周金兰一眼,针往头发上一篦,有些不高兴:“严旭家的,四叔家小三儿可是你小叔子,你要不要这么编排自家人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小三儿回来可为着咱严家人做了不少事,你要得着在外人跟前编排小三儿么?”那婆姨狠狠瞟了那个织毛衣的婆姨一眼,对周金兰已经拉下了脸。 织毛衣的婆姨一听,立马不高兴了,手里活儿一顿,站起身来,脸色也特别难看:“五达家的,你什么意思啊?我咋就是外人了?我姐可是你们严家湾的人,她向着你们严家湾,当这里是家,我这个妹子可是举手赞同的,我怎么就外人了?” 听那婆姨这么一说,藤子都仔细瞄了瞄,这才发现这婆姨眉眼之间,那唐彩英还真有那么几分神似……原来是唐彩英的那个妹子。 纳鞋底儿的婆姨见人站起来的气势,心里也不舒服,把针线活儿往身边的小竹篮一扔,也站了起来:“怎么地?你们还行了啊,来咱严家湾横什么横?早些日子,你那狗屁男人,啊呸,就是个二流子,还来咱四叔家山上折树苗子捏,你啥话?你有啥脸来咱严家湾?啊?” 周金兰这会儿也有些上火,把怀里的严家瑜往旁边一个中年婆姨怀里一塞,也站了起来,脸色换了三换,腆了一张笑脸:“哎哟,二嫂,你别动气啊,人彩兰也没那意思,彩兰真没那意思。”说话间,周金兰回头揪了揪那哼哼的婆姨一把,使了一个眼色,那婆姨才安分地坐下,继续织毛衣。 周金兰连忙扶着那二嫂也坐了下来,道:“二嫂,你看这闹得,我不也是担心四叔家的小三儿么。你看啊,三儿也老大不小了,老是这么一个人也不成啊,我当嫂子的,不也是急他没成个家么,是不?” 二嫂不屑的斜了周金兰一眼,哼了一声,甩开周金兰的手,顺手还在周金兰拉过她的地方拍了拍,明摆着就是拍掉“脏东西”。 这样一来,周金兰的脸色是彻底不好看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