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超英停了哭声,却一把抓着严澈的手,老泪纵横依旧:“三儿,你瞧你婶子多小心眼儿,你瞧……”说着说着又哽咽了,眼泪也流的更凶。 严澈赶紧把端得手软的绿豆稀饭往旁边一搁,抓起一旁的毛巾递了上去,心里有些酸酸的:张超英是真心待他如子,也是真的打心眼儿里稀罕他心疼他。 以前万俟姝瑜刚走那阵儿,那个时候的严国强整个人都跟癫狂了似的,哪还顾得上管严澈?严江严河虽然清楚点儿,可是给万俟姝瑜办丧事也得跑进跑出……这样一来,严澈这个小孩儿就没人看管,饿了累了,难过了想娘了,也没人知道。 独独惦记着严澈的就是张超英,她把严佳美支过来,时时刻刻地陪着严澈说话儿的,照看着严澈,安慰着严澈。 这些年两家关系有些疏远,估计也是因为那个泼辣的嫂子造成的。张超英不是那种搅事儿的婆姨,估摸着也是为了避免两家生出间隙,这才不得不减少了两家以前那么频繁的走动。 而如今严澈会来了,赵翠花也搬去了镇上,张超英对严澈一家的亲近这才再次燃起。 思绪飘了几圈,严澈也有了主意。 任由张超英抓着自己的手,严澈眼珠子一转,嘴角弯起一抹笑意,道:“婶儿,那些麦秸秆呢?” “呃?”张超英一顿,也停止了忏悔哭泣,哭花的脸抬起来看着严澈,不知道严澈要做什么:“啊,晾着呢。” 看到张超英的注意力算是被吸引过来,严澈又道:“太好了,婶儿。今年家里麦子种的少,麦秸秆也少得可怜,我还估摸着要不要去湾里买点回来呢。” 听到严澈说要去买麦秸秆,张超英心里顿时生出“你这个败家的兔崽子”的怒气,眉头一拧,眼泪未干的眼睛已经开始喷火:“卖了点桃子,你就要开始糟践钱啦?麦秸秆到处都堆得是,你钱多?还要去买?” 严澈看到张超英的模样,心下憋笑,露出一脸苦恼,也学着眉头一拧:“婶儿,你是不知道,咱家的竹楼子弄好了,湾里头的人可都知道这竹楼子的好,都琢磨着自家也弄上一个住人呢。白天我还问了问……您没见着,湾里人把麦秸秆都宝贝着呢。” 张超英一愣,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拧着的眉头又深了:“哎哟,夭寿哟,现在连咱的麦秸杆儿也成稀罕物了?” “哎。”严澈叹了一口气,道:“可不。上午我还听说柳家潭还有人过来跟咱湾里人买麦秸秆了呢,说是要好几百一吨呢。” “啊?”张超英一听,顿时惊得坐了起来:“什么?这么贵?” 严澈“苦恼”地点了点头:“我还准备着给屋顶加一层麦秸杆儿,现在看来……唉。” 张超英真急了,吸了几口气,这才吐一口气,有些喘:“哎哟哎哟,这可咋弄啊?这又得花多少钱啊?哎哟,还想着日子好过了,哪想到现在咱乡下啥都是钱啊!这些挨千刀的,钻钱眼儿里也不怕死里面出不来,哎哟,咋弄啊咋弄啊!” 憋得肠子都抽筋的严澈,看到张超英急成这个样子,才明白有些过头了,赶紧给张超英顺气儿:“婶子婶子,你别急,别急,我……”话到嘴边,严澈终究还是拐了一个弯儿,没有说出来。 等到张超英顺了这口气,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你看我这脑子,真是老得不中用,还上哪去买啊,咱家不是那么多么?你这个混孩子,家里有,你还要出去洒钱……”说话间,张超英一抬头,正好看到严澈笑眯眯的眼睛,一愣,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