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燕山山脉,守卫着千年京都。 过去如此,未来依旧如此。 即使康熙已下诏不再修缮长城,可长城依旧蟠伏这片崇山峻岭千余年,早已化成疆土山河的一部分。 “你看!” 舜安彦举起马鞭指向山谷间的人马。 他们正在向前,这是最后一个山口,跨过这里,便是草原。 天上是冬天的鸿雁,声声鸣叫,展翅向北。 白衣之人骑在马上,一点点远去。 在消失于山口前,他蓦然回头,高举起手腕,转动了三下。 滴丁东了滴丁东。 似乎看见他笑了笑,然后策马向前。 而元衿始终没什么表情,颇为木然地看着远方,看着马队消失,无声而镇定。 舜安彦颇为不合时宜地开口说道:“万岁爷想给赛音诺颜部的新郡王取个汉文名字。” “为什么?” “这次之后,法王之地会与其他各部切割开管辖,我给理藩院拟了个条程,建议以后法王寺中多培养些识字认字之人,过几年还可以特开蒙古科举。可以拿神童做榜样嘛,他就是精通满蒙汉藏的。万岁爷觉得这主意很好,要他编些蒙汉对照的书出来,署名也要汉化。” “主意不错,那地方蒙昧,是需要教育教育。” “其实我连他的汉名也想好了,公主想知道吗?” 元衿瞥了他眼,“说。” “赛音诺颜和土谢图都是黄金家族后裔,姓博尔济吉特,他们自己都称赵家人,于是姓便有了。” “然后呢?”元衿突然心里有点不安。 “巴拜,蒙文是宝贝、贵重,特穆尔蒙文是铁,所以他的名字翻译成宝钢,最为贴切。” 元衿呼吸一滞,心跳都停了。 “赵宝钢?” “翻译讲求信雅达,我这翻的十分贴切了。” “你这也叫雅?我还鞍钢武钢大炼钢呢!” 元衿劈手就要打他,被舜安彦躲了过去。 边躲边讨饶:“我错了,回头公主亲自翻,一定比我的好。” 元衿白了他眼,跳下马来,也不管脏不脏得席地而坐。 舜安彦问:“怎么了?地上凉,你要今天出来生病了,我罪加一等。” “你下来,坐。”她指指对面的空地,“我和你有话说。” 他老实地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了个包裹,坐在了她对面。 元衿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舜安彦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堆奇怪的东西来—— 极细的狼毫小笔,三个巴掌大的墨盒,一只高高隆起的软枕和一把小扇子。 “你干什么?” 舜安彦深吸口气,“送你个礼物。” 他化开墨盒,里面装着三种深浅不一的红色液体,“植物胶调的,指甲油。” 元衿捂着自己的指甲,瑟瑟发抖,“你想干嘛?” 她的指甲她的半条命,前世今生都没少花力气保养。 “唉……”舜安彦开始忏悔,“你知道我刚穿来的时候天天做恶梦,梦里都是公主,哦不,元大小姐找我算账的样子,每次算得账都不一样,但有一条,你的红指甲都断了几个。” 她在他车上还在摆弄的红指甲。 “吼,罪人,你还记得呢?” 她最喜欢的红指甲,被车撞的时候一定断了好几个。 “唉,也不知道容柳柳那个怨种,有没有在我葬礼上替我把指甲补上。” 说起这个容小姐,舜安彦也记得,他边用笔蘸了点红色甲油边嘀咕:“我还梦到过一次容小姐指着我破口大骂,说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什么东西也敢去找你对峙。” 元衿撇撇嘴,把手放在了软枕上,答:“那你错了,柳柳肯定不会这么骂你。” “哦?”舜安彦问,“我和她不熟,她会怎么骂?” 元衿笑而不语,她清楚,那个怨种肯定边哭边掐边打“鄢洵”边说:长得帅了不起啊?把我家衿衿弄没了,扣一百! 接着哭天抢地地打开备忘录,把她的帅哥排行第一名扣一百后往后挪几位,然后又是崩溃大哭:你个害人精怎么扣一百还在前十呢! 想想就不服气。 元衿绝对不会说出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