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魔尊铁了心要大家放弃劝其纳妃的念头,大家商议良久,最终万分艰难的决定,暂且顺从魔尊的心思。 “兴许过些日子,主上就对十公子没了兴致。”有臣道:“咱们也没必要死磕这事,来日方长,总有转机呢?” 诸臣赞同的点点头,唯独蒙丘兀自端着苦大仇深的样子。 陆逢生抬胳膊撞他手臂,道:“苦老之前不是说,魔尊的记忆许能恢复,性情喜好必定也会恢复。那时,再物色王妃人选,也不迟。” 蒙丘却拧眉不语。 几人面面相觑,谁不知蒙将军的犟脾气,若要劝服他,可得费一番气力。 鲜少出声的宋景和,开口劝道:“主上如今的重心是养精蓄锐、壮大我族。依我看,就将纳妃一事搁置在旁,先派人出宫动员全族响应主上的号召,也可将主上的精力引过去。十公子不过是想得到主上青睐,掀不动大浪,随他吧。” 蒙丘一声长叹,终是回道:“除了答应,我还能如何?” 他总不能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叫魔尊把十公子赶出去。 只怕他还没动手,魔尊就会二话不说帮他把刀往脖子上压。毕竟魔尊是个嫌麻烦的主,动口不如动手。 “唉。”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言自语:“要是淮舟明日醒来就好了,他脑瓜子最灵,有的是点子,哪像我这般苦恼。” 昔日,但凡大家遇到难事,经过军师琢磨,铁定柳暗花明。 偏偏他受伤昏迷后,一直未醒。众臣早已习惯大事朝军师看,以至于眼下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 怎想,蒙丘的嘴巴难得灵验一次。昏迷许久的淮舟,次日傍晚竟转醒。 一夜间,消息传遍魔宫,文武百官、侍从将士,无不欢欣雀跃。 魔宫大小殿宇,彻夜灯火通明。 宫墙内,人影绰绰,庭廊间,喧闹如昼。哪个还有心思就寝,一听到军师苏醒,抓起外裳就往殊平殿奔去。 唯独初意心中忐忑,接到消息后,迟迟没去看望淮舟。 半夜时分,她却穿着一身黑裳,悄悄从屋顶离开。 她在半空掠过各殿,最终来到离殊平殿不远处的阁楼顶楼。视野开阔,只需聚睛观察,可将殊平殿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进殿的人络绎不绝,无比热闹,就像在办宴席,大家载笑载言。 但大多数人都被护卫挡在了中殿外,只有蒙丘等几名大臣被准许进入内殿。 不多时,一名侍从内殿出来,快步走到中殿大门处,与到访的众臣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大家喜上眉梢的离开。 再不久,苦渡海等人随侍从从内殿走出。言谈间,皆是满面喜色,就连近日一直沉着脸的蒙丘,也难得展露笑意。 想来军师的确已经苏醒,且身子已无大碍。 初意握着身前的栏杆,思量着,往后该如何与这位狡猾聪明的军师打交道。 若被他问及魔尊的密事,她姑且只能假装失忆。但淮舟心思缜密、行事严谨,定然不会全信,哪里容易糊弄。 琢磨不出更妥当的方法,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初意没再逗留,转身返回蚀天殿。 * 借着月光,初意飞落在屋顶,跪在最中央那片方方正正的琉璃瓦旁,低身小心翼翼的将其挪开。 “尊上?”一道询问声,冷不防自右方传来。 惊得初意浑身一僵,差些要将琉璃瓦甩过去。 她扭头看去,十辰? 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屋顶,正疑惑的望着她。 初意后觉自己此时正撅着屁股跪在瓦上,这个姿势很不符合大魔头冷酷的形象。 她从容的将琉璃瓦安回原位,起身拍了拍手,冷淡道:“你跑来我这屋顶做甚?” 十辰走近,回道:“今夜有星辰作伴,美景怡人,意欲到屋顶赏看。却见尊上从上方匆匆飞过,不自觉就追来了。” 初意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也觉今晚夜景佳怡,方才正是去阁楼赏月,却才折返。” 借他的话,她顺势编个理由。 十辰瞄了眼她方才放下的琉璃瓦,好奇的问:“尊上赏景归来,为何不走大门,却要多此一举开天窗进屋?” 初意一本正经的胡诌:“近日夜间,时常听见屋顶的琉璃瓦被风刮得乱想,扰我清梦。顺便来查看,果真有一块松动。” “这样...”十辰莞尔一笑,道:“既然尊上也觉今夜月美,不如我去将琴取来,与尊上一道听曲赏景。” “下次吧。”初意赶忙拒绝,叫他早些回去休息,只怕谎话太多圆不过来。 她刚要转身跳下去,脑子突然像被尖锐之物狠狠凿一下,剧痛无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