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还厚颜无耻道:“郁女侠保护一个人已经很吃力了。” 被当做是侍卫的郁墨:“……” 好歹还有那么点自保能力的慕秋:“……” 现在已来到敌人营寨前,不便起什么争执,郁墨狠狠瞪着赖上她的简言之,慕秋只能走到卫如流身边。 卫如流黑衣蒙面,如鹰隼般的眼睛透过层层叠叠的芦苇,眺望前方营寨。 他右手握着弯刀。 弯刀上缠绕的白布早已解开,寒光凛冽,不知浸润过多少人的心头血。 慕秋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忍不住盯着他手里的弯刀。 在梦境里,正是这把弯刀,一次次刺穿他的心口,收割走他这个主人的性命。 “在看什么?”此时时辰尚早,卫如流收回目光,低声问慕秋。 慕秋摇了摇头,想起一事:“为什么要答应简言之的要求,将我和他都带来,不怕我们拖后腿?” 这个问题,在路上时慕秋就想问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卫如流淡淡道:“你们想来就来,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慕秋没有再问,只是心里止不住猜测。 昨天她担忧王乐平,散步散到他院门前。 他答应简言之的要求带她过来,是不想她留在府里胡思乱想吗。 夜色里,慕秋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明亮如星。 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卫如流诧异转身。 慕秋踮起脚,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当家朱绍元擅暗杀,需要一个诱饵诱他现身,这样能减少伤亡。” 卫如流眉心微动,猜到她要做什么,拒绝的话不假思索便到了嘴边:“不必,我一人可以。” 慕秋轻轻撩开被风吹得遮挡住她眉眼的额前碎发,低声道:“卫如流,当时在帝都,你用我做诱饵,引楚河那方的人刺杀我,抓住机会将楚河和他的心腹一网打尽,这件事你忘了吗?” 两人靠着极近,夜风微拂,将慕秋发梢的淡淡栀子清香吹入卫如流鼻尖。 他问:“还在记仇?” “这是重点吗?”慕秋认真道,“找一个人当诱饵,这是个好办法,也是你会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 为达成目的使些手段,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 但以前能漠视她作为诱饵,甚至懒得去知会她一声,哪怕被她指责讨厌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 “谁都可以当诱饵,不是非你不可。”说罢,卫如流起身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时间一点点推移。 芦苇丛里再无交谈声,唯有不知名的昆虫在鸣叫着,发出扰人的声响。 金刹帮里依旧热闹,卫如流指尖拭过刀身,听着偷偷潜入金刹帮探查的下属回来禀报。 知晓金刹帮大半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卫如流唇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冰冷不含一丝笑意。 今夜,果真是夜黑风高杀人夜。 *** 子时一到,卫如流比了个手势。 芦苇摇动的幅度大了许多,但从远处看压根察觉不出什么异常。 刑狱司专司侦查的人早已摸清楚明哨和暗哨的位置,专司暗杀的人一接到卫如流的命令,迅速游走贴近,身影如鬼魅贴上去,一手捂着嘴,一手握刀狠狠刺穿喉咙。 就连刺杀的角度都恰到好处,从喉咙飞溅出来的鲜血几乎没有溅落到自己身上。 约莫半刻钟后,前方传来此起彼伏的鸟雀叫声。 “走吧。”卫如流发话。 一行人没有点燃火把,摸黑前行。 在场多数人都有武功在身,夜视能力极强,在黑暗中行走如履平地。 简言之走得磕磕绊绊,脚下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他吓得慌忙伸出手,攥着郁墨的手臂平稳身体。 郁墨试图挣脱。 简言之压根没看清自己抓的是谁,感受到对方在试图甩开他的手,抓得越发紧了。 浅滩底下碎石嶙峋,他这张俊脸万一哪里磕了碰了,那还得了。 郁墨回头,看着简言之的眼神分外不善。 但担心闹出动静打乱卫如流的计划,她忍了,只是在心里暗暗骂道:怂蛋! 往里行约半刻钟,金刹帮的寨门映入眼里。 慕秋穿着便于行走的布鞋,在浅滩待久了,脚底已有些湿了。 又往前走了一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