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换了身衣服,去卫如流的院子找他,结果到那时,发现简言之和郁墨都在。 慕秋笑道:“来得这么整齐。” 郁墨往里挪了一个位置给她:“你怎么也来了?” 慕秋随口道:“听说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我过来凑凑热闹。” 说着,她的目光顺势落在卫如流身上。 他坐在她身侧,一身黑衣如劲松,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右手枕着头,一副惫懒没精神的样子。 头发不似平日那般束得规整,有些许散乱,倒是添了几分慵懒写意。 许是察觉到慕秋的目光,他抬了抬头,露出苍白起皮的薄唇,脖颈被领口遮了个严实,衣襟只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敞开,露出比平时要深红的皮肤。 慕秋一愣,想到白霜先前说过的话。 他一夜未眠,又跳进湖水里游了那么长时间追赶船只,这种做法搁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得到一句“不要命”的评价,唯独放在卫如流身上…… 她会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个血肉之躯。 二三月的湖水带着春寒特有的料峭,在里面泡久了,肯定会有哪里不舒服吧…… 卫如流淡淡对简言之道:“你继续说。” 简言之在说那船私盐的事情,还有他把金刹帮掘地三尺搜了一遍后得到的收获。 他说得活灵活现,比酒楼里以此为生的说书人还要妙语连珠。 郁墨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可慕秋压根没听清简言之说了些什么。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卫如流身上。 素来对他人目光注视格外敏锐的卫如流,这回居然一直没发现她在看他。 既然已经这么难受了,为何还要强撑着坐在这里,不给自己留一丝喘息的余地。 第五十二章 他们正在越来越接近真相。…… “调查已经有结果了,那船私盐明面上是用棉布的名义往外运的,一系列通关手续都办理得很齐全……” “还有,我和郁墨从大当家的床板里翻出一本账册,上面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有了这本账册,我不信还撬不开大当家的口!”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简言之最后总结道。 “我这也有一件事要说。”郁墨从身后取出一份厚实的资料,“这是扬州城内所有当铺的详细资料,来的路上我看了一遍,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你们也来看看吧。” 闻言,卫如流身体微微前倾,率先伸手接过那份资料。 资料约有成年男人一指厚。 卫如流一分为三,低头翻看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同时不忘给简言之和慕秋各递了一份。 纸张上的字迹很小,乍看过去,墨迹像是晕成一团般。卫如流才看了几眼,就觉得眼睛发热,头重脚轻的感觉笼罩着他,连吐出的鼻息都透着灼热,嗓子也在发疼。 要说病得有多严重也没有,就是难受。 他有内力在身,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病了,现在突然生了一次才知道折腾。 卫如流用指腹压着时不时抽疼的太阳穴,凝神开始阅读。 就在他准备翻过一页时,左手边突然出现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 顺着水杯往上看,卫如流便看到了慕秋。 她俯下身,居高临下与他对视。 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几息,慕秋丢下一句“喝些水再看吧”,回了自己的位置。 卫如流端起水杯。 水面漂浮着没有滤干净的碎颗粒,闻着还有股奇怪的药味。 却并不让人反感。 他试着喝了几口,竟然还是甜的。 里面似乎放了冰糖,把药材本身的苦味压了下去。 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头重脚轻的感觉缓解了许多,嗓子的疼痛也没方才那么剧烈了。 -这是什么? 他懒得说话,用手指沾了些水,在慕秋眼前写下这行字。 慕秋淡淡道:“茶。” 卫如流眉梢微扬,不再问了。 问了肯定也不会说实话。 窗户开了一条细缝用来透气,风从细缝徐徐吹入屋内。一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