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犹豫了一下,摇头婉拒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把刀对卫如流的意义不一般,他允许她去触碰使用,却没允许过其他人触碰使用。反正她现在精神绷得紧,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行吧。”郁墨也没坚持,她跳下马车,去给慕秋找清洗刀具的东西,给慕秋打下手。 两人配合之下,清洗得极快。 郁墨很贴心,连白色细布条也备齐了。 慕秋擦干刀身,手指灵活缠绕着布条。等到把布条缠好,她也懒得再跑一趟将刀送到卫如流身边,放到了自己枕边。 马车很宽敞,能够让慕秋轻松躺下。 没过多久,慕秋闭眼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生,一直在反复做梦。 这个梦与她那个预知梦有几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一次,她握着刀不是为了杀卫如流,而是在努力保护他。 她人生第一次手刃活生生的人,是因为那个人想要杀卫如流。 等到慕秋终于睁开眼睛,她看着身上的干净里衣,嗅着屋里的安神熏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郁府院子里。 她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郁墨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时,慕秋已经把衣服都换好了。 “你要去哪儿?” 慕秋撩开头发,边说着话边往外走,还不忘把卫如流的刀拿去还给他,免得他醒来找不到:“我去看卫如流。” 郁墨在她身后喊道:“这都晌午了,你得先吃点东西!” 慕秋没回头,举起手朝郁墨挥了挥:“帮我送去卫如流的院子吧。” 她得先去确认一下卫如流的情况,才能彻底安心。 郁墨目瞪口呆,在原地站了会儿,追了上去:“等等我啊。” 罢了,她也跟着去关心关心卫如流吧。 *** 卫如流的屋子里满是呛鼻的草药味道。 他躺在床上,床幔没有散下来,所以慕秋进屋第一眼便看见了他。 看着他身上压着两床厚实的被子,慕秋有些想笑,心底又莫名升起几分酸涩。 她走到床边坐下,把刀放到他枕边,静静看着他。 “卫如流,以后还敢这么逞强吗。” “你现在执掌了整个刑狱司,又不是在单打独斗,还需要你事事冲在最前面拼命吗?” 正说着话,郁墨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那什么,厨房怎么还没把你的午膳送过来,我这就去催催。真是的,厨房那些人做事越来越不上心了!” 说着,郁墨指了指她的左边,朝慕秋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走了。” 慕秋微愣,看着她风风火火跑掉,无奈一笑,起身走到桌边,摸了摸茶壶。 里面的水还是温的。 慕秋倒了杯水,试着用汤匙喂了卫如流一些水,但睡梦中他的防范意识格外重,紧闭着牙关,她喂的水全部都顺着他的唇角滑落下去。 无奈之下,慕秋改用棉签,慢慢为他湿着唇畔。 这样倒是能勉强喝进去一些。 喝水时,他身体一直在冒冷汗,鬓角被汗润湿,有不少碎发贴在颊侧。 慕秋放下装水的碗,取来拧干的帕子,帮他擦了擦脸和脖子,抚开贴在他颊侧的发。 突然,慕秋指尖顿住。 她在卫如流的鬓角处,摸到了很长的一道陈年旧疤。 平日里这道疤痕被头发遮住,如果不是上手去摸,旁人压根就发现不了。 这个地方……怎么会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也许是感受到了慕秋的动作,陷入昏迷的卫如流慢慢启唇,反复说着些什么。 她凑近了努力去听,才听清他发出的那几个字节。 “外……外祖父……” 卫如流又梦到张家灭门时的发生事情。 富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