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要付出的是什么呢? 仅仅只是一笔丰厚的假装,和一位身份高贵的女子。 这完全就是稳赚不赔啊! 不少大臣将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早朝很快结束。 卫如流站在大殿里,久久没动。 简言之跟同僚们勾肩搭背交流着“和亲好处一二三”,一回头,就见身后大殿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穿着鹤纹红色官袍的卫如流依旧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你们先走。”简言之对同僚打了个招呼,脚步一拐,又折到卫如流面前,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快回神了,人都要走光了,你还待在这里干嘛。”作势要扯卫如流。 卫如流身形一闪,避开简言之的手臂,施施然走在前面,率先迈出了大殿。 大殿立于百级阶梯之上,平日里他们来大殿上早朝,都要拾阶而上,如今下早朝却可以站在台阶处远眺云海,俯看帝都。 云海翻涌,旭日东升。 千古帝都,辉煌磅礴。 卫如流不动声色将这一切都纳入眼底,他依旧目视前方,对刚刚走到他身边的简言之说:“你觉得和亲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了。” 简言之刚从同僚那里听说了和亲的各种好处,现在听到卫如流的问题,顿时来了精神,右手一伸,掰着手指给卫如流数。 “你想想看,这一来,大燕边境可以得到五十年的太平。打战对你我影响甚微,可却劳民伤财,若能止兵戈五十年,这绝对是天大的好处。” 简言之压在声音,在卫如流耳边含糊道:“你也知道,自从容家不在后,朝中就再也没有能与北凉一战的将领了。” 卫如流扫他一眼,一步接着一步走下了台阶,官袍衣摆轻轻拂过白玉石砌成的冰凉地面,仿佛是在白玉石上生生燃起灼热的火来。 简言之连忙追着他:“这二来,大燕可以趁机休养生息,三来嘛……” 卫如流不得不打断简言之:“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 他亲自到过边境,直面过最惨烈的战争,比简言之更清楚和平的来之不易。如果真能保边境未来五十年无忧,更大的牺牲都值得。 但卫如流立在大殿之上,审视着大燕每一位官员、北凉使团的表情时,他突然又觉得有些无趣。 “两国若是诚心和谈,为何一定要以女子从中作为纽带。”卫如流这句话,问得简言之哑然。 这一代代下来,惨死在外的公主和贵女还少吗。 她们生来锦衣玉食,得百姓敬仰礼待,也当承担自己这个身份的责任,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她们的和亲有多少意义,她们的牺牲又有多少意义? 战败被俘充为军||妓后,她们是史书之耻;亡国时,她们是祸乱之因;太平盛世,她们在史书中几乎没有声音;到需要她们时,她们又必须挺身而出;可两国撕毁和谈,她们又成了处境最尴尬的人。 为何她们总是成为筹码? 他乐意和谈,但抗拒并不耻用和亲作为和谈的手段。 简言之微微愣在原地,他张了张口想要去反驳卫如流的话,可思索片刻又哑然无措。 许久,简言之讪讪道:“这自古以来,大家都习惯了用和亲作为和谈的方式。” “如果和亲人选是郁墨,你也乐意?” 简言之脸色刷地难看下来。 以己度人,简言之咬牙道:“那肯定是不乐意。” 两人并肩走了许久,宫道岔路口到了,是时候分道而走。 卫如流刚转过身,要独行于这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