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无论临场前有多么的紧张,一旦与困难正面向对,就会迅速恢复冷静和镇定。他微笑着,周身的气场丝毫不逊色面对的卡门,恰到好处的表露出了一些自己对对方的尊敬又不显得过分谦卑:“克洛维先生您好,我叫罗定。”镇定自若的神态立刻让卡门对他有了点刮目相看的感觉。 “嘿,你长得真像女孩儿,有人这样对你说过吗?”卡门说话很直接从不拐弯抹角,一开口就让罗定满头黑线,“还有,你成年了吗?有没有十八岁?” 罗定的五官虽然没有欧美人那么深刻,可也绝不带着任何平板的感觉,皮肤虽然没有白种人那么白皙,但在普通男人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黄种人天生就细腻许多的皮肤让他与红血丝和粗大毛孔无缘,也因此,在西方人的审美中,确实要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小得多。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他很平静地回答对方,“至于女孩,您是第一个这样讲的。我觉得我可以将此当做赞扬,谢谢。” 见他开得起玩笑,卡门愉悦地哈哈大笑起来,他倾身拍了拍罗定的肩膀,对对方生出一些投缘的欣赏:“你真有趣,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很好看。你英语说得真好,在纽约呆过吧?” 罗定笑而不语,在纽约呆过?现在流畅的口语都是上辈子在好莱坞拍戏时一点一点逼着自己学会的。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苦真的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全世界只有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能激发人最原始的潜力。 话匣子打开之后生疏感立刻就减轻了许多,卡门不如罗定之前想象的那么难缠和严肃,身上有一种艺术家特有的不羁和叛逆,说话做事看起来都有点不成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总的来说,不如大部分国内的导演那么稳重。 可这样的人也极好取悦,只要投其所好,让他在交谈中获得轻松畅快的感觉,感情热情奔放的他们就很容易将一个陌生人引以为知己。段修博也有刻意朝卡门推销罗定的打算,于是也努力将主场在朝着罗定手上转移,见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索性起身去和在一旁休息的武术指导说起话来。 卡门和对方聊得越深越觉得惊讶,面前这个看上去还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见识广泛的让他难以置信。除了外表,根本没有什么地方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人的特征。卡门自己是个爱好很多的人,天文地理,体育运动,甚至绘画和乐器,几十年的岁月除了拍戏外他需要很多其他的活动来排解寂寞同时寻找灵感。与他同龄的朋友们大多沉醉于花花世界,被女人和酒精或者大麻收买,比他年纪小的朋友们则忙于奔波事业,偶尔抽出空闲找的乐子也未必与他口味一致。因为懂得的太多,卡门很少在生活中遇上能聊的酣畅淋漓的人,知识的盲点每个人都有,就好比段修博,他对音乐和天文地理如数家珍,也喜欢篮球,却对足球和绘画没什么兴趣,同理,一些喜爱足球运动的朋友,却未必又能沉得下心思去研究音乐。 可罗定,居然什么都能和他聊得上,并且措辞总是犀利幽默一针见血,让人忍不住想拍手大笑。这绝不是不懂装懂能装出来的。 和对方的谈天过程中卡门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只要盖住脸变个声,面前这人的笑点与阅历就完全是一个和自己同龄的人似的。他压根不能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要如何压缩自己的时间为自己灌输下数量如此之多的知识,他想到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哦,那个时候的他还流连在酒吧和坏孩子们交换违禁品呢。 他看着罗定的眼中满是笑意,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高兴碰上了这样一个合得来的年轻人,年纪越大,他越喜欢找青年交朋友,这会让他有一种重回青春的美好感受。可人生的时间是有限的,没有经历太多的青年们大多叛逆而无知,这个年纪无从避免的缺点却又是卡门最无法忍受的,段修博用他的与众不同赢得了卡门的友谊,现在,卡门碰上了一个比段修博还要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