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陈子庚跟着混进了屋。 谢绍山想要将陈子庚撵出去,可是眼下李佑大人正等着他回话,他也不敢多耽搁。 谢绍山行礼道:“我那侄女忽然不知去向,陈家村的人闯进谢家向我要人,偏说是我带走了良辰,大人,晚生冤枉啊。” 李佑没有接话,反而道:“听说你知晓纸药方子的内情?” 谢绍山心头突突乱跳,既然宋三爷都铺好了路,他哪有不走的道理,不过他还是装作为难的样子,沉吟着不知该不该说。 李佑声音淡然:“你只管说,一切自然有本官做主。” 谢绍山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还是佯装深沉地道:“晚生不小心听说我那侄女根本不懂药材,那纸药的方子是别人给陈家村的,我侄女不过就是照别人的吩咐做事。” 镇州知县听到这里,豁然开朗,知晓这件事的矛头所指,他宁愿让宋二爷、宋三爷掌权,不愿意镇州落在宋羡手中,因为宋羡眼睛中揉不得半点沙子。 镇州知县不动声色地顺水推舟:“是谁吩咐他们的?” 谢绍山吞咽一口,脸上露出惧色:“晚生也不知,只听到陈家人言语中对那人多了恭敬,还说千万不能辜负了他,陈家人倒是提及宋羡将军给了她们十日时间。” 谢绍山正暗自夸赞自己表现的不错,就听到面前的李佑接着道:“你是不小心听说的,还是故意留在陈家村探听消息?” 谢绍山一怔,表情立即变得不自然起来。 李佑语气不变:“又是谁告诉你这桩事另有玄机?吩咐你前去陈家村?” 谢绍山雀跃的心情忽然急转直下,他下意识地去看旁边的知县,知县为了自保,正巧别过视线。 谢绍山试探着道:“我是无意听说的,没没谁让我去。” 见到谢绍山这般模样,李佑冷笑一声:“还让我审你不成?” 谢绍山忙又道:“大人明鉴,晚生说的话句句属实。” 谢绍山以为这样就能遮掩过去?当他是傻子?李佑看向身边的亲随:“谢绍山欺瞒本官,将他叉出去重责二十。” 谢绍山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佑,直到衙役架起他的胳膊,他才大声呼喊:“大人饶命大人晚生没有说谎大人” 李佑面冷如铁:“二十杖不说实话,就继续打,直到他肯招认为止。” 这次就连镇州知县的手都开始颤抖。 李佑没有去理睬知县,反而端起茶碗,看向旁边的陈子庚温声道:“过来喝点水。” 小小的孩子身体战得笔直,嘴唇紧紧地抿着,一直没有说话,却当听到李佑唤他时,眼泪再一次涌出来。 陈子庚向李佑行礼:“谢谢大人,我不渴,等找到阿姐我再喝。” 镇州知县忽然看不懂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形,这风到底再往哪里吹。 谢绍山惨呼的声音传来。 李佑端坐在谢家的堂屋里,也没有再去碰面前的茶碗,走进谢家时,他向院子里看了一眼。 院子里站着几个人,有的少了胳膊,有的脸上有疤,那些是伤兵,李佑少年时被皇上赏识带入军中,跟着皇上东征西讨,他不止熟悉出入军营的将士们,还熟悉躲避战乱的百姓。 陈家村的人目光坦然,他们的情绪都是一样,愤怒又忧虑,没有半点的闪躲,这谢绍山却不同,在他面前遮遮掩掩,言不由衷。 该审谁,再明白不过。 想要查谢大小姐为什么会失踪,谢绍山嘴里定能找到线索。 二十杖还没有打完,谢绍山的声音传来:“大人饶命,是董江告诉我的,也是他让我去陈家村探听消息。” 李佑抬起眼皮道:“问清楚董江是谁,人又在何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