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受了些凉,不碍事。” 父子两个说着话坐下来,宋裕忙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宋启正面前:“都是父亲爱吃的饭菜,儿子为您布菜……” “先放着吧!”宋启正鼻端还能闻到大牢里的血腥气,委实没什么胃口。 宋裕重新坐下来,试探着道:“父亲这么久没有回府歇着了,母亲和我都很担忧父亲,大哥也在京城没有回来,整个宋家现在就只有儿子最清闲,想要帮忙,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如果不是审问何宽,或许宋启正会让宋裕从旁帮忙,但何宽在宋家时间太久,从宋羡母亲在的时候,何宽就在他身边。 细想这下,宋启正就一身冷汗,身边一直有人窥伺的感觉,让他遍体生寒,何宽到底是什么时候投奔的辽人? 宋启正浑身不自在,警惕身边任何一个人,连同跟随他多年剩余的家将,他都起了疑心。 “不用,”宋启正道,“这段日子你只要带着人仔细巡营就好。” “只有大哥能帮父亲吗?”宋裕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儿子太……” 宋启正挥挥手:“好了,与你无关,等有了消息我自然会知会你。”今日宋裕也不知道怎么了,比往常要急切似的。 宋启正深深地看了宋裕一眼:“家中都还好吧?你母亲怎么样?” “好,”宋裕道,“母亲没事,就是念叨父亲,祖母身子也不错,母亲还说若是父亲总不回来,她就去镇州侍奉祖母。” 宋启正思量片刻:“让她去镇州也好。” 宋裕心中一颤,看来父亲是真的不准备回府,在查清何宽的事之前不准备见任何人?是怕被人察觉到什么? 定州府里只有他和母亲,父亲这是在防备他们母子? 宋裕垂下眼睛,免得被看出心中所想,母亲身边的管事妈妈被盘查,尤其是赵妈妈,赵妈妈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陪房,母亲最信任的人,突然被抓,母亲大惊失色,之后才知晓是因为何宽。 赵妈妈和几个管事被带走之后,就没有半点消息,人被关在哪里,有没有招认出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定州府衙这处密牢,一向是父亲身边的人把守,除非父亲示意,否则半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邢州有官吏一起跟着审问的时候,宋裕想要通过那官吏打听些消息,也不知道宋羡到底与那官吏说了些什么,无论他怎么邀请,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劲儿,那官吏就是纹丝不动地守在府衙,直到离开定州之前,一步都不曾迈出去过。 宋裕只好换了个法子,三番两次来送饭,即使见不到宋启正,他也会在二堂等一个时辰,今天宋启正总算来见他,不过让宋裕没想到的是,宋启正半点不露口风。 宋裕暗地里皱眉,他不想宋家出了大事的时候,他还被蒙在鼓里,自从三弟死了之后,父亲对他们母子的态度就变了,尤其对母亲,他知道父亲埋怨母亲将调兵令牌给了三弟,一时半刻还不能完全原谅母亲。 不过父亲从京城回来之后,将母亲接回定州祖宅管事,就是一切复苏的前兆,可惜他们一家尚未回到从前,何宽就被宋羡抓了。 真是半点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父子两个各有心事,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着宋裕垂着头,宋启正心中犹豫要不要与宋裕在二堂用了饭再离开,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家将进来禀事。 宋启正起身走到旁边,家将压低声音道:“人找到了。” 何宽的舅母招认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