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目光落在纸上。 不是粗糙的纸张,相反的这纸表面光滑,颜色白亮,色泽均匀。 严小姐落的那一笔,墨迹黑亮如漆…… 这是好纸,难得一见的好纸。 徐大小姐想到了父亲收藏的那些纸笺,谢良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纸?她买来的?广阳王府传下来的?还是宫中赏赐的?或者哪里得来的? 有多少?眼前这一张吗? “这是什么纸啊?” “与寻常纸张不同。” “墨迹落在上面为何这般好看?” 徐大小姐在议论声中,找到了严小姐的声音:“谢大小姐,您这是蜡笺对不对?” 谢良辰道:“是粉蜡笺。” 严小姐道:“您家中纸坊可以做出粉蜡笺?这粉蜡笺很贵……不就算用银钱也买不到这么好的,这……不能用这纸来写,不能糟践了这么好的纸张,若是让我父亲知晓,我敢在粉蜡笺上写字,定会罚我。” 严小姐说完这话一脸歉意:“谢大小姐,方才对不住了,我没有看清楚就落了笔。” 谢良辰笑着看严小姐:“严小姐不必如此,我拿出这纸就是让大家写诗用的,严小姐接着写就好。” 严小姐忙道:“不,不,哪里能这样用处,我们的诗不过就是胡乱写的,这样用委实太可惜了。” 谢良辰道:“自家的东西,严小姐不必如此,今日大家前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给大家带些陈家村的东西做回礼,这粉蜡笺便是其中之一。” 听到谢良辰的话,严小姐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这可如何是好。”这么一比,她带来的礼物太薄了些,早知晓如此,她该再精挑细选一些拿来。 桌案前的徐大小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脑海中浮现起笔墨铺子的那些事,谢良辰的阿弟觉得掌柜拿出纸笺不够好。 不是他们不懂,而是那纸笺真的不好。 寻常的纸笺怎么可能与粉蜡笺相比? 曹家两个小姐也都说不出话来,之前嘲笑的口气和那奚落的笑容,如今仿佛变成了一盆冰水,从她们头上浇下。 曹五小姐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到现在也没捋清楚,如果镇州真的有粉蜡笺,镇州村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会饿肚子,谢良辰还去吃糙米? 曹五小姐求助地去看徐大小姐,徐大小姐明明也说谢良辰一家就是正正经经的农户。 哪个农户能这样用蜡笺,还用这纸笺做回礼? 谢良辰看着众人,笑容一如方才:“大家不是要作诗吗?今日的诗会还有彩头呢。” 孟长淑终于不用再忍着笑意:“我替大家说句话,我们中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的粉蜡纸,不免会失了方寸,良辰不要见笑。” 孟长淑说着去看曹家两个小姐:“两位曹家小姐,你们说是不是?” 曹三小姐张开嘴想要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曹五小姐则用低头用帕子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水。 孟长淑接着道:“没想到谢大小姐还用粉蜡笺做回礼……我们委实受之有愧,哪里好意思就这样拿走?” “是啊,”严小姐道,“这么好的粉蜡笺,绝不能用来写寻常的诗作。” 孟长淑拉起谢良辰的手:“你怎么会想到做粉蜡笺?定然用了好些功夫吧?” 谢良辰点点头:“委实请教了不少人,又废了不少纸张,幸好做了出来。我会想要做这些,是因为知晓写粉蜡笺上的书画可以长久保存。” 孟长淑听话听音:“你有想要留存的东西?” 谢良辰颔首,转头看向陈子庚:“将我的匣子取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