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宋羡坐在床边的锦杌上:“将来我们成亲之后,您搬去与我们住吧!” 宋老太太笑着颔首:“好,祖母定要常去你那里。” 宋羡起身离开之后,宋老太太没有半点睡意,将管事妈妈叫过来说话:“羡哥儿现在的愈发像他小时候了。” 管事妈妈道:“是啊,奴婢记得大爷幼时,人才不大一点,就非要亲手端水给您洗脚,在旁边陪着您说话,等您睡下了他才离开,刚刚大爷这般模样,奴婢一晃神就仿佛回到了从前。” 宋老太太道:“从前我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呢,我的羡哥儿终于回来了。” 宋羡回到房中,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京城时他总赖在谢家宅子,回镇州的路上也是同宿一处客栈、驿馆,好久没有离良辰这么远了。 颇有些不习惯。 不知她在做些什么?有没有歇下? 宋羡起身站在窗前推开了窗户,在客栈时,他总会推开窗子看她的屋子里有没有灭了灯。 明知道现在他们不在一处,他却习惯性地向前眺望着。 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的衣衫上染了寒风,他这才将窗子合起来,脑海中却依旧是她的一颦一笑。 自幼丧母,父子离心,他曾觉得自己不该出生在这世上,无论在宋家还是在哪里都是个多余之人。 可就在他面临生死的那一刻,遇见了她。 即便不小心错过了,老天又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新来过。 那些他丢失的,一点一点全都还给了他。 他关切的人,他的家。 他恨不得筑起高墙,将他们护在其中,不让他们再经受任何的伤害。 虽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的高墙,但还有他自己。 这就是他的路。 宋羡吩咐常安:“去歇息吧,明日寅时末出府巡营。” …… 谢良辰将新纺车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准备吹灯去歇息。 就在低下头的瞬间,她转头看向窗子,赶路时,每当她要歇下,都会看一看宋羡的住处。 每次她将灯熄灭,对面的屋子很快也会陷入黑暗之中,虽然没有说话,却知晓他在关切着她。 那种微妙的感觉,让人莫名的心安。 吹灭了灯,谢良辰站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这才爬上了炕。 以为睡着之前会思量许多,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外面传来外祖母的声音:“快走,快走,不要再进我的灶房。” 谢良辰不去看也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在京中的时候外祖母就说过,若是二婶回到村子还敢那般用油,就别想再踏入她的灶房。 高氏的声音果然响起:“大伯娘,您好歹是有诰命的人,不就多放了一点点的油,哪里用得着这样?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您这饭也做不了多久,辰丫头起来,您也一样要被撵出去。” 谢良辰起身穿好衣衫,梳洗干净之后走出了屋子,看着眼前熟悉的陈家村,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总觉得家中的气息都是香甜的。 今天早些吃了饭,她还要与二舅、四舅他们商议去八州的事。 宋羡回到代州之后,就会忙碌榷场之事,辽人的羊毛、皮子都会经榷场来到代州,在那之前纺车要准备好,还要教会民众如何做线穗和毛毡。 吃过了饭,众人聚在了熟药所旁的屋子里。 陈咏胜先道:“现在京中线穗、毛毡都卖的好,但往后这些东西要如何卖?我们都去八州帮忙,镇州还做不做这些了?” 陈咏义也跟着颔首:“我们去八州做纺车,我一个人是做不来,定要带不少人手……我们陈家村倒是好说,工钱要如何给其他人结也要有个主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