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贞这边行不通,约西也没死心,转头仗着自己这些天的乖巧表现,打电话去磨晶姐。 “他们一家明天要去晒谱,你能不能跟赵叔叔说一声,让他也带着我?” “这怎么带你?” 晶姐一听瞬间头大,就觉着离谱,“晒谱等于他们家的祭祖活动,你怎么去,人赵家的祖宗都看着呢。” 约西趴床上,纤白小腿翘得高高,晃得柔软裙角堆叠在膝弯处,理直气壮地说:“看就看呗,没准他们赵家祖宗一看,豁,真巧,这么漂亮一姑娘也姓赵。” “你姓赵?” 晶姐先是一阵无语,再哼笑说:“你姓哪门子的赵?你那是大师说姓约太偏了,影响红势,一翻百家姓,缺什么补什么,赵钱孙李,给你定的第一个赵字。” “不记得了?”晶姐替她找补记忆,“你第一天去常芜镇就当着人家的面儿,唉,拆台!说你不姓赵,不然我现在好歹还能替你说一句。” 约西可不管,咕咕囔囔撒娇:“想去嘛晶姐,想去嘛。” 摊上约西找事儿的劲,饶是晶姐也受不住,知道这小祖宗顶难伺候,只能来软的哄着。 “去不了啊宝贝,人家一大家子亲亲族族的,就你一个外姓的,多不合适啊,咱们也要尊重人家对吧,你就自己在家乖一天,赵叔他们不会不管你的啊。” 约西来常芜镇的作息一直是晚上熬夜,白天痴睡到自然醒。 有时候自然醒失败,近中午被子里都没有一点动静,还要赵牧贞人工喊醒。 偏晒谱这天早上离奇。 南方夏季早六点的光景,暑气还没完全升起来,暖绒金光在远处山脊后将破未破,云气稀薄,天色是清透的淡淡青蓝,空气潮润清朗。 赵牧贞半个小时前起床,将地铺叠好收起来,因为现在跟约西一个房间,默认所有使用权以她优先,他换衣的地方挪到卫生间,连带着洗漱一起解决。 正要下楼,想起还在充电的手机,他回去拿,轻轻推开房门。 场面将他惊住。 本该熟睡不醒的少女此刻坐在床上,眼眸半睁,宽宽松松的白t睡歪了领口,露出秀玉一样的锁骨,乌浓长发齐腰,微弯的发梢贴着细白的手臂。 像料到他会回来。 完美错开的作息时间,叫他们从没在这么早的时候打过照面。 手还按在门把上,赵牧贞怕引起怀疑,先走进来,将门合好。 “你不睡了?” 约西揉揉眼,她还在惺忪懵态里,动作几分娇稚,“你们是不是要走啦?” “对。” 赵牧贞走到床边蹲下,刚拔了数据线,只觉得袖子被什么扯了扯,目光顺过去几寸,两根春葱似的纤纤手指,可怜巴巴揪着他的黑t。 “真的不能带我吗?” 有那么一刻是想应她的,但又作罢。 那些亲亲疏疏的同族,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叔叔和他爷爷一样,对女孩儿格外宽容厚爱,多得是像他婶婶那样爱聊八卦,更甚者,尖酸刻薄爱挑刺的,也不是没有。 她到时候肯定会不高兴。 赵约西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谁敢让她不高兴,也别指望大小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些只会在菜市场打转的女人懂什么阴阳怪气?到时候,叫赵家的列祖列宗都好好看着,论甩脸色,赵约西教教你们谁才是祖师奶奶,什么才叫降维打击。 晒谱不成,可能会离大谱。 赵牧贞这么一想,顿时不敢在她浮于表面的娇声里心软半分。 赵牧贞拽出自己袖子,淡声说:“晒谱就到下午,太阳落山我们就回来了。” 约西再度表演变脸,嘴角一沉,人朝被窝里倒,拉被子一把蒙住头,声音闷闷传出。 “你们走吧,我要继续睡!” 谁知道这一天傍晚,太阳还没来得及落山,天色突然阴沉下来,闪电从浓厚乌云里乍然劈开,随之几个裂天似的闷雷。 滂沱大雨,失序而至。 约西带着耳机在听歌,瓢泼水流忽然冲掉小楼屋角的一片断瓦,瓦片坠落,“啪嚓”一声砸在栏杆处。 恰此时,小黑猫嘶叫着,从遮天蔽日的乌沉雨幕里蹿进来,窗子里扑过一道转瞬即逝的黑影。 窗台木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猫爪印。 约西也吓了一大跳。 她拔了耳机,跑出来,一打开门,暴雨狂风,混着尘土腥味的潮气就扑了她一身。 缺乏人工灯光的小镇,此刻天黑得可怕,古朽乌瓦密密砸砸,连到天际似一片混沌泥沼,暴雨似末日蒸腾,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她怔望着,给赵牧贞打电话。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