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二黑阗阗的眸子盯了陆讷一会儿,依旧不依不饶地凑上来,陆讷退无可退,四片嘴唇终究还是贴在了一块儿,火热的舌头勾缠,手伸进对方的衣服里面,干燥的掌心抚摸对方的皮肤,带起微微的颤栗,两具年轻的身体纠缠着,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发上。 陆讷的后脑勺撞在沙发扶手上,一时头晕目眩,满天繁星,跟进了星象馆似的。就这么一会儿,体温噌一下又上去了,口干舌燥外带汗流浃背。苏二趴他身上,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嘟囔,“你还真生病了啊?” “骗你干嘛?”陆讷有点儿有气无力,瞪着苏二像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苏二的眼里荡漾着狡黠而愉悦的笑意,又低头在他嘴唇上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问道:“那你刚刚给我打电话,是在医院?” 陆讷点头。这回苏二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眼睑下垂,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里的情绪,轻轻地问:“是陈时榆在那儿陪你?” 陆讷无法从他的眼神或者语气里得到任何讯息,但不妨碍他认为苏二又脑补过头,立刻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别瞎想。”停了停,继续说,“时榆他,家庭环境不好,从小到大性子都比较孤僻,我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他奶奶过世后,他独自在外漂泊,吃了很多苦,他可能就把我当成一份寄托。”老实说,对着自己的恋人阐述兄弟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别扭,陆讷说得磕磕绊绊,有些词不达意,“我不会因为这个而跟他翻脸,或者刻意疏远他,如果我这么做了,就是彻底推翻了我们曾经二十几年累积起来的感情,彻底否定陈时榆这么个人,我会觉得我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我知道你可能很难理解,我就是跟你这么一说。我会把握好分寸。从前我拿他当兄弟,以后,也不会有其他的感情。” 陆讷说完,等了很久,苏二也没吭声。陆讷的心提起来了,试探地叫了他一声,“漾儿?” 苏二懒懒地掀起眼皮,拖着声音恶声恶气地问:“干嘛?”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点儿看法需要发表的?” 苏二冷哼了一声,目光又高傲又轻蔑,“陈时榆是什么人?跟我有屁个关系?” 陆讷点头,“此屁有理。”过了一会儿,夸张地用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扫描苏二的臭脸,“不对呀,你昨晚入党了,思想觉悟瞬间升华到另一个境界了?” 苏二立马瞪住双眼,跟条大狼狗似的,咬牙切齿道,“滚你大爷的,我是想明白了,就你这大龄未婚男青年,这辈子是捞不着我这样又帅又多金脾气还特好的优秀青年了,就当做慈善了。” “得了,谁是大龄未婚男青年啊,有本事把身份证拿出来!” “陆讷你来劲儿了是吧?” 陆讷笑起来,低哑的笑声从胸腔闷闷地传出来,有点虚弱,又夹杂着真心的快乐,捧着苏二的脸去啜了啜他的嘴唇。苏二还摆出一副不情不愿高贵冷艳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拉过陆讷插过针头的手,看着上面留下的一大片乌青,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陆讷就只能看见他被灯光照亮的头顶,和下巴,陆讷觉得他是在难过,可能还有点儿愧疚,陆讷的心也跟着软乎乎的,生病让他变得有点儿多愁善感,正想去摸摸他的头说点儿什么。 苏二忽然开口了,说:“陆讷,我想吃酱肘子——” 陆讷的温柔的表情瞬间僵死了,苏二就是有那种本事,将一部浪漫的爱情轻喜剧变成活生生的凶案现场。他说完这一句话,就跟小学生似的开始耍赖,沙发就那么点儿地,他还一点儿不考虑陆讷病人的身份,将自己的分量全赖在他身上,树熊似的抱着他,整张脸都埋在陆讷的颈窝,吸了吸鼻子,他没让陆讷看见他微红的眼眶。 陆讷睡了非常漫长而沉实的一觉,醒来感觉自己骨质都疏松了,在床上翻了个身,半掩的门外,传来一阵阵扑鼻的粥香。 陆讷有些感慨地想着,想不到他这一病,把中二晚期的大少爷还整贤惠了,打开门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 苏二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用耳朵和肩夹着手机正翻着陆讷的钱包,旁边站着个穿着五星级酒店制服的年轻小伙。苏二的注意力还在电话上,一边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陆讷生病了,我得照顾他——”,一边看也不看地抽出五张红票子递给小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