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赵泽雍竟然笑了一笑,否决道:“不可能。月湖最深处不过五尺,边缘顶多三尺。” “他落水后,我不会水,没有下去救他。”容佑棠知道瞒不过庆王,索性全部坦白:“而且落水之前,我还打他了。” “你以为打死个人那么容易?”赵泽雍缓缓转动茶盏,神情冷峻:“初次上战场的新兵,双手握刀,很多人全力劈砍十几下,却无法斩下敌人首级。” “……”激动抽泣的容佑棠根本没反应过来,茫然问:“为什么?”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正义、正确、必须之战,但有些新兵连鸡鸭都没杀过,突然叫他拿刀杀人,你说他怎么想?心中慌乱,头脑空白,手上就失了力道准度,即使刀砍得卷刃,也砍不下敌首。”赵泽雍目光幽深,旷达坚毅。 容佑棠的注意力被转移,泪眼红肿,开始想象一个惊惶的新兵握刀,极力克服恐惧心理、逼自己挥刀杀敌,浴血奋战不敢停歇的场景。 “子琰初次上阵时——”赵泽雍望向郭达。 “哎哎!好端端的说我干嘛?”郭达立即表示强烈抗议,紧张道:“表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吧?” 赵泽雍莞尔,对容佑棠说:“行了,别哭了,就你那小身板,花拳绣腿也想打死人?”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我伤了七皇子,庆王却在讲述“新手如何击毙敌人”? “我——”容佑棠被鄙视得发懵,竟无话可说!他缓过来也觉得自己哭泣很丢人,赶紧抬袖抹泪,只是抽噎倒气一时半会儿收不住。 这时,护院来报:“殿下,六殿下与七殿下执意要进来,请您指示。” 听听,你听听,赵泽武不仅没死,还活生生上门找你麻烦来了!郭达斜睨容佑棠一眼。 “让他们进来。”赵泽雍淡漠下令,然后对容佑棠说:“你跪下,嘴闭紧。” “哦。”容佑棠惴惴不安下跪,努力忍住生理性的抽噎声。 随后,外面就传来赵泽武气势汹汹的咆哮:“别拉着我!放手!我就不信三哥会护着那狗胆包天的小崽子!堂堂庆王难道不讲理——”双胞胎皇子拉拉扯扯冲进书房,恰好撞上庆王发怒:“呯~”一声,赵泽雍重重一拍,直接将鸡翅木高几轰倒,插瓶、香炉、茶杯碎裂滚落一地,赵泽雍黑脸呵斥:“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庆王府,本王的规矩你也敢肆意破坏?打发你去传话,半天不见回来!既然管不住自个儿手脚,不如剁下来算了,丢到山里喂狼!” 容佑棠:“……” 赵泽文:“……” 郭达心里狂笑,郭远伍思鹏面无表情。 “三哥你——”浑身滴水的赵泽武气得七窍生烟,他头上身上沾满湖底淤泥及残荷败叶,但外表看不出伤。 “六弟七弟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客厅稍候吗?”庆王仿佛才看到两人进来似的,对着赵泽武关切道:“七弟也太不小心了,这大冷的天,你去月湖边做什么?还不慎落水,多亏本王的人及时相救,否则该如何收场?” 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 赵泽武憋屈得欲吐血:“三哥!你未免太——” “三哥教训得是!”赵泽文却抢过话头,训斥胞弟:“老七,你总是毛手毛脚的,来到庆王府也不知道收敛,幸好三哥大度宽容、不跟你计较。还不快道歉?” 我道歉?去他娘的! 赵泽武怒火中烧,抬手用力抹脸,溅落几滴臭泥巴,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