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够资格尚公主的家族,若无意,必定早早为儿孙定下人家;若有意,则会从儿孙中挑个没多大希望入仕的,嘱咐他在亲事上为家族争光——比如皇后的外甥、周家的嫡次子,周明宏。 赵泽安又思考片刻,歉意道:“哎呀!大姐姐,我想起来了,大周好像是定了亲的,恍惚听他母亲进宫和娘娘提过,似乎是定的平南侯的侄孙女儿。小周我没什么印象,因为他不大进宫,也没跟着二哥哥行走。” 大周?小周?容佑棠颇觉有趣。 “真笨,这都不懂!”长公主娇嗔地瞪幼弟一眼,轻蔑道:“很简单,因为周家全力培养的是长子,所以你才能见到他。至于小周?呵,你当二皇兄会把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带在身边?” “哦,也是。”赵泽安恍然大悟。但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遂纳闷询问:“可是大姐姐,为什么突然变成小周了?去岁父皇寿辰前后,惠妃娘娘不是给你说的礼部尚书的公子吗?” “快别提了!”赵宜琳一抬手,焦躁烦闷,气咻咻地说:“母妃这两年给找的人家越发不行了!那礼部尚书的公子年纪轻轻,竟已是个半秃!而且拙嘴笨舌,痴傻一般!” “呃~”赵泽安听话闭嘴,同情地看着挑挑拣拣快十年都找不到满意婆家的皇姐。 一室安静,因为长公主不高兴。她是长公主,多年后才有了二公主,所以承天帝当真把长女捧成了掌上明珠,宠爱非常!赵宜琳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成了今日这飞扬跋扈的性子。 赵宜琳自顾自生了会闷气,忽然说:“你们都出去,本公主要和小九说会儿话。” 众下人犹豫踌躇,望向赵泽安。 赵宜琳又用下巴一点容佑棠:“你留下伺候。” “外面候着吧。”赵泽安吩咐。 片刻后,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容佑棠见赵泽安嘴唇又有些发白,估计是说了太多话,忙说:“殿下,喝点儿水吧?” “嗯。”赵泽安舔舔嘴唇。 于是,容佑棠端了温水,拿芦管喂给九皇子喝,赵宜琳心事重重坐在旁边,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良久 夜色浓重,当赵泽安迷糊闭上眼睛时,长公主才扭扭捏捏、声若蚊蝇地问:“小九,你觉得郭小二怎么样?” 赵泽安睁开眼睛,困倦问:“什么?” 郭小二?!郭公子郭子琰吗?容佑棠听得清楚,这才明白长公主的真正来意:——原来,她不是来看望弟弟的,而是来打探心上人的。 赵宜琳总算露出了些女孩的娇态,嗔怒道:“我说你的二表哥!” “二表哥?”赵泽安眨眨眼睛,逐渐清醒,小心翼翼地问:“大姐姐,你、你喜欢我二表哥吗?” 赵宜琳顿时满脸飞红霞:她不肯启齿跟母亲说,更不好跟父亲说,生怕被人知道是自己先动心,上赶着嫁,太丢人……赵宜琳揪玩发梢,从鼻孔里不屑“哼”一声,傲慢道:“谁喜欢他了?贫嘴贱舌的,讨人厌得很!” 可惜,小男孩情窦未开,赵泽安还不了解女孩心思。他欣然笑道:“哎呀,不喜欢就好。老祖宗是求得父皇口谕的,几个表哥表姐的亲事都由老祖宗做主哦。” 老祖宗老祖宗,分明是老不死! 赵宜琳勃然变色:“口谕而已,又不是圣旨!儿女的终身,怎能由一个年迈老人全权做主呢?”那死老太婆进宫时,本公主几次三番暗中示好,她是瞎了眼不成?竟无动于衷! 赵泽安呆了呆,这才领悟长姐心意,讷讷地说:“口谕虽不是圣旨,可父皇是天子呀。天子一言九鼎,口谕就是圣意,圣意不可违。” 容佑棠叹息:九殿下,您是在背书么?他猜测:长公主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不会把主意打到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