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可谓说进了周仁霖心坎里。 “我何尝不想?哼,明棠是我的儿子,容开济那老阉竖,寡廉鲜耻,死死巴着不撒手,居心叵测,整日教唆孩子忤逆亲生父亲,唯恐明棠醒悟!”周仁霖怒不可遏,咬牙切齿。 嘁,你还不是见容大人有出息了才如此关爱?假如他流落在外乞讨,你肯定看也不会看一眼,极可能还会坚称庶长子确已病故。 共事数年,信使对周仁霖的品性了如指掌,面上却懒得戳破,拍拍手,叮嘱道:“殿下仁义爱才,求贤若渴,话我已如实转告,您赶紧设法笼络容大人,将来事成,咱们都是功臣。此外,殿下有言在先,这次您私自隐瞒重要消息,勉强算情有可原,也暂未发现通敌之嫌,特饶恕一次,下不为例,否则严惩不贷。” 快滚吧你! 周仁霖心烦意乱,焦躁憋闷,胡乱点头称:“知道了。别的不敢保证,但即使没有殿下的命令,我也必须把儿子带回家,流落在外,太不成体统。” “就是嘛。”信使窃笑,故意赖着不走,摇摇晃晃,一会儿抬脚踢踢桌腿,一会儿屈指弹弹瓷器,气定神闲欣赏伪君子强撑翩翩风度。 半晌 周仁霖忍无可忍,硬梆梆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 “没有请便吧,我头疼,歇去了。”周仁霖转身欲离开书房,他不敢驱赶,只好脖子一缩,眼不见为净。 “唉,好歹共事三年了,大人仍是不待见我。”信使又嘬嘴。 周仁霖脚步停顿,头也不回,冷冷道:“你多心了,贱内后事未完,我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无暇待客。” “是吗?”信使轻蔑不屑,此刻才说:“对了,殿下和娘娘托我劝您节哀保重,切勿忧思伤神过度,振作些,待大业事成,娘娘会做主为您续一个名门闺秀,保证温柔贤惠,美貌端庄——” 周仁霖不耐烦听后面的胡言乱语,淡淡道:“劳驾替我谢过殿下和贵妃娘娘,有机会我再当面给他们请安,失陪了。”语毕,避洪水猛兽般匆匆离去。 “呸!” 信使的笑脸瞬间消失,恶狠狠一口唾沫吐进雅致名贵的古玩花瓶里,拂袖冷笑:区区一个靠皮相发迹吃软饭的,贪慕富贵,无情无义,接连背叛恩师一家、发妻及岳父、皇后一派,彻头彻尾的卑鄙无耻之徒,神气高贵什么? 夜间·庆王府 戌时中 九皇子揉揉眼睛,试图揉散浓重倦意。 “困了?”赵泽雍问,“啪”的干脆利落一声,落下一个卒,兵临城下,夹击围攻对方主帅。 “不困。”赵泽安心不在焉摇头,他和容佑棠联手,两人定睛一看棋局,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异口同声道:“又输了!” 容佑棠唏嘘:“对方已让了一车一马啊。” “今夜运气不大好,总是输。”赵泽安凝重总结。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