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说干就干,一阵风地忙碌着,主仆二人高高兴兴整理要给容佑棠送去的东西。 ——只要不是皇帝驾崩、只要日子太平安稳,那么无论皇后薨还是其他皇亲国戚逝世,与普通百姓关系都不大。 皇后薨,老百姓顶多私底下议论几句储君人选,最关心的还是自家柴米油盐酱醋茶。 但,皇后的逝世对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而言,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贵为一国之后,只要她生前没被废除,则其丧礼毫无疑问是最高规格的。 但杨皇后的丧礼却异常中规中矩,承天帝没有旨意,故毫无增添之处,外人看着隆重,内行明眼人心里却犯了嘀咕。 自长公主去世后,皇宫再一次迎来丧礼,一溜溜的白色灯笼取代了大红。尤其停尸的弥泰殿,更是丧乐肃穆哀切、哭泣哽咽声不止、披麻戴孝的人来来往往。 哀悼悲缅,皇亲国戚奔波忙碌。其中,韩贵妃母子较别人更忙得脚打后脑勺,但他们的心情格外畅快,堪称忙得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承天帝再度休养,将朝政交由长子代理、把发妻的丧葬事宜交由礼部负责,后宫自然由韩贵妃掌管。 乾明宫内 承天帝仰躺,闭着眼睛,明黄绫被盖到胸口,身穿同色寝衣,两手交握搁在腹部,手背十分枯瘦,脉络凸起。 “父皇?”大皇子轻声呼唤,他躬身探头,凝视年老衰弱的父亲,眼神幽深晦暗,屏息等候半晌,又轻唤:“父皇?” “嗯?啊,何事?”状似入眠的承天帝如梦初醒,睁开浑浊无神的眼睛,慢吞吞扭头。 大皇子急忙跪下,跪在脚踏前,毕恭毕敬禀报:“父皇,儿臣方才说:由于皇后娘娘薨了,皇兄南下的队伍停在距京城一千里外的运门渡口,他忧心如焚,病倒了。而且按礼制,皇子理应奔丧,但明旨分了封地的亲王须有圣旨传召才能回京,儿臣请您的示下。” “什么、什么渡口?”承天帝茫然疑惑,昏昏沉沉,嗓音沙哑无力。 “运门渡口。自那儿上岸后,皇兄就要改行陆路了,倘若没发生变故,估计五月上旬能抵达广南州。”大皇子耐着性子重复,时刻告诫自己绷紧脸皮、保持哀切。事实上,他欢欣雀跃,激动兴奋,竭尽全力才勉强压下狂喜之情。 “哦。咳咳,咳咳咳……”承天帝发出一串咳嗽声,鬓发灰白的老人深陷明黄被褥堆里,散发浓烈衰弱气息。 “父皇?父皇您没事吧?”大皇子目不转睛,俯身凑近关切询问,骨子里隐秘阴暗的渴盼却压抑不住,尖声叫嚣着朝外喷涌,令其焦虑忐忑,心如擂鼓。 “陛下?陛下?求您节哀,千万保重龙体呀。”李德英眼眶泛红,惊恐请示:“大殿下,老奴去请御医吧?” “唔。”大皇子威严一挥手,李德英垂眸,快步行至屏风外吩咐御前太监迅速传太医,他仍返回里间,与禁军统领曹立群及其手下忠心耿耿地守护老皇帝。 “朕、朕无碍,暂且撑得住。”承天帝平复呼吸后,抬起枯瘦的右手,大口大口喘息,忧愁问:“你、你刚才说、说泽祥已经平安抵达广南州啦?唉,他怎么又病了?病得厉害吗?” 大皇子一脸错愕,怔住了,暗忖: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何曾那样说? 啧啧~ 父皇老了,真是老了,耳聋眼花,病得稀里糊涂。 电光石火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