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格瞥他一眼,冷声:“你怎么来了?” 双方短短两句话的交锋,岑旎便立刻意识到此时的气氛吊诡,她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上前。 那人没有直接回应穆格的疑问,反而微微侧首,眸光落在岑旎身上:“东方女人?” 有些人即使看不清脸,但也能想象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轻蔑语气。 说完,他又懒懒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嗤笑出声:“穆格,你怎么和你外祖父一样。” “少废话。”穆格敛起神色,冷眸看他,“弗雷德让你来找我?” 费舍尔走到穆格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抬了抬手肘。 紧接着,弗兰克便立马会意,走到岑旎身前。 “女士请随我来。” 这是让她回避的意思了。 岑旎朝弗兰克微微点头,临走前看了穆格一眼。 穆格喊住弗兰克,把手里的那瓶红酒递了过去:“你带她先去用晚餐,这瓶葡萄酒可以直接开,不用等我。” 他嘱咐完才转头看向岑旎,眼光顿了顿似有深意,“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 岑旎无意做旁听的外人,识趣地点了点头,抬步离开。 但出门时,她还是隐约听到了费舍尔的声音,似乎在说女人玩玩就好,如果让弗雷德阁下知道他会不高兴…… 岑旎嘴角扯了扯,不甚在意地继续往外走,却在下一秒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费舍尔,我用得上你来指教我?” 那声音桀骜不驯,透着压迫感,像冰锋利刃出鞘,直直撞进她的耳膜。 岑旎不自觉顿住了脚步,恰好弗兰克回头来等她,她连忙重新跟上他的脚步,绕过葡萄园往餐厅的方位走去。 走进餐厅,可以看到内部的装饰奢华低调。 大束的水晶吊灯投射,墙面四周还挂着好几幅著名的油画,描绘的恰好都是普罗旺斯的风景,色彩活跃明媚。 但诺大的餐厅空荡荡的,好像只接待她一个人用餐,显得冷冷清清的,和这些画风活泼的画作形成鲜明的反差。 桌布上摆满了餐具,她才在餐桌前落座,便有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长上菜。 侍者也将那瓶葡萄酒打开,取下软木塞,然后单手托着瓶底走到她身旁,替她往玻璃高脚杯里斟上。 灯光暖黄柔和,岑旎用餐时,弗兰克一直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虽然看起来像是供她随时吩咐差遣,但反倒让她不适应。 不仅是弗兰克,在场的每一位看起来都像是只为了她一个人而服务,一旁甚至还有小提琴和钢琴的演奏。 舒缓的曲调响起,岑旎举起红酒杯,漫不经心地抿下一口。 酒体入口微涩,但舌尖轻轻含过,味蕾就慢慢回甘。 突然间,她想起了穆格。 有些人就像一瓶红酒,经过岁月的陈酿,值得细细品味,而穆格恰好就是这类人。 他可以浑身上下都充盈着神秘和未知,却偏偏勾得你想要了解他,靠近他,探寻他,最后蛊惑得你不可自制地沉沦。 这是很致命的。 因为这就像一场show里的那个killing part,是会让你突然倾心的瞬间,也是最杀你的那个点。 你说不清楚的。 / 岑旎吃得很慢,一直放缓动作,细嚼慢咽的,但直到一顿饭结束,她都没有等到穆格。 岑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等他一起。 可能是短暂而合拍的相处,早已让她习惯了他的存在。 但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讯号了。 她对他,也许有点在意了。 岑旎摇摇头,从餐厅出来,天色还没黑。 天边的落日依旧高挂,阳光透明得如同玻璃般澄澈。 岑旎不知道穆格什么时候能结束,于是礼貌地问弗兰克,自己是否能去葡萄园逛逛,四处走走散散步,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阳光正好,岑旎漫步穿梭在茂盛的葡萄地里,弗兰克跟在她身边,一边走一边给她细致地讲解这片葡萄园的历史,以及这栽种的葡萄种类。 周围的葡萄树有半个人那么高,应该都是老藤,在风中摇曳生姿。 漫天的绿意随风逐浪,像是一片浅绿色的海湾。 藤蔓上结了青色的葡萄,还未成熟,不大,一串串的,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弗兰克一路给她科普了很多,岑旎偶尔听听,直到最后太阳落山,天色变得深蓝,她才跟着他重新回到了房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