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孤寒紧盯着月华的神色,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尽收眼底,眸中云卷云舒,难以置信地沉吟良久,然后倏然转过身子,伸手捏住常凌烟的下巴,狠厉的目光如攒心利剑:“你是如何知道的?” 常凌烟骤然吃痛,依旧一字一句道:“前两日太皇太后召见她,我躲在殿门外亲耳听到的。” “胡说八道!”陌孤寒突然间火冒三丈,狠狠地一甩手,将常凌烟甩至一旁,差点跌坐在地上:“不可能!” 常凌烟整个下巴犹如脱臼一般,钻心一般疼痛,索性孤注一掷,哀声道:“凌烟是否是说谎,皇后便在这里,皇上一问便知。” 月华身子一晃,香沉赶紧在身后搀扶住了。 陌孤寒转过身,浓眉紧蹙,冷然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月华慌乱地摇摇头,紧咬着下唇:“确有其事,不过她是在颠倒黑白。” 陌孤寒的身躯一震,眸中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铺天盖地。 “妾身当时全然并不知情,月华也是前些时日太皇太后召见,刚刚知道。” “呵呵,难怪朕的皇后那样聪慧,三下五除二便查找出了背后暗做手脚的宫女,令朕刮目相看。难怪!” 他的声音极冷,再也没有了适才的暖阳万丈,春风和煦,他的目光从月华的脸上扫过,犹如寒冬凛冽的疾风,如同刀割。 “真的不是,月华真的不知情,一切只是太皇太后刻意安排的而已。” 陌孤寒却只是默然半晌,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常凌烟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笑吟吟地凑过来,眸中满是胜利者的得意与凌人:“皇上是我的,离皇上远一些,否则,我还有一千一万种办法让皇上厌弃你,让你生不如死。” 月华缓缓地抬起脸,冷冷一笑,强作坚强:“那本宫奉劝你,离本宫远一些,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你为了进宫亲手暗算自己母亲,这种不仁不孝的卑鄙作为也会令皇上厌弃。” 常凌烟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褚月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叫:“胡说八道!” 月华从她跟前昂首挺胸地走过去,悄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暗算自己的母亲,自然有人亲眼目睹。劝你别再上蹿下跳地算计本宫,否则,传遍京城,可能也只是需要旦夕之间。” 常凌烟几乎是瘫软在地上,青草在她掌心里,碾落成泥。 她自认为做得隐秘周全,整个侯府都没人怀疑到自己身上,褚月华如何会知道? 她的手中是否有凭证? 若是事情果真传扬开,自己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行将会成为千夫所指。 她满心惊骇,犹如满腔惊涛骇浪,奔腾翻涌,跌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有枣红色的绣鞋一路踏着青草,缓缓地走至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 常凌烟抬起头,迎着阳光,情不自禁地眯了眼睛:“林嬷嬷......” 林嬷嬷一声轻哼,态度难得的倨傲:“廉妃娘娘,太皇太后有请。” 常凌烟讪讪地笑:“什么事情?” 林嬷嬷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去了自然就知道。” 常凌烟慢慢地爬起来,跟在身后,一路忐忑。 慈安宫里,遍地狼藉。 太皇太后缓缓转过身,看着畏畏缩缩走进来的常凌烟,和蔼一笑:“过来,让哀家看看。” 常凌烟怯生生地抬起头,太皇太后的笑依旧挂在唇角的皱褶里,不深不浅,刚刚好。 她却觉得心里有些发毛,生出骇意,脚下踟蹰,不敢向前。 “过来!” 太皇太后招招手,皮笑肉不笑。 常凌烟磨磨蹭蹭地向前半步,心里重锤直敲。 太皇太后终于是等不及,两步上前,怒发冲冠,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打下去。 声音清脆悦耳。 手指上鸡血红戒子的边沿划过常凌烟娇嫩如水的脸,立即鼓起一道鲜红的血檩子。 常凌烟一声惊叫,踉跄后退了数步,方才站稳身形,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好像也钻进了一窝的蜜蜂。 她捂住脸蹙眉咧嘴:“太皇太后,我......” “跪下!”太皇太后气急败坏,一声怒斥。 常凌烟立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手颤抖着指向常凌烟,太皇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半晌方才厉声呵斥道:“好你个常凌烟,好大的本事!为了争宠,竟然连哀家都敢出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