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月华就听怀恩说,各个府上的世子爷全都浩浩荡荡地进宫了,大行李,小包裹,奴仆环绕,将宫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陌孤寒命侍卫守在宫门口,检查行礼,除了必要的换洗衣物,其他的东西一律不得带入宫内,奴仆更是直接打发了。送行的几位王妃全都珠泪连连,心疼得叫苦连天。 翰林别院陌孤寒命令有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而且,这把守的御林军,全都是褚慕白亲自挑选出来的士兵,里面伺候的清一色小太监,也都是荣祥逐个挑出来的。 这群公子哥们就算是再纨绔混账,到了这皇宫里,全封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只能乖乖地受着,谁敢在皇宫里嚣张? 两天后,褚慕白便亲率三千骑兵,护送李腾儿离京,子衿自然也是照旧女扮男装,混在队伍之中。 陌孤寒警惕了两日,见褚慕白走了以后,朝中果真是风平浪静,一如往常,连个水花都没有起,方才放下一半心来。 月华身子好起来以后,仍旧没有搬离乾清宫。陌孤寒将她当做珍宝一样呵护着,对于她的起居膳食格外精心。 怀恩不用再辛苦伺候,但仍旧经常来乾清宫陪月华说话,这是陌孤寒应允的。 七日过后,是各王府第一次可以进宫探望的日子。早朝还没有散,各个王府的锦盖马车就已经候在了宫门口,不时掀开车帘,眼巴巴地瞅着宫门,满是急切。 魏嬷嬷被月华留在了乾清宫,对她伺候得更加用心,只是极少主动到月华跟前来。 她站在寝殿外,低声禀报:“几位王爷府上家眷还有二舅奶奶过来给娘娘请安,正候在宫外。” 月华不禁就是一怔,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群王妃们聚在一起,跑来给自己请安,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有什么说道。 她诧异地抬起头来:“几位王妃都来了?” 魏嬷嬷低着头:“一个不落,都来了。” 那就是说辰王妃也在几人里面,她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只是随大流跟过来的?还是撺掇几人来的? 月华后来详细打听过这位辰王妃,陌孤寒说当初先帝对辰王寄予厚望,所以挑选皇子妃的时候,也格外精心。这位辰王妃出身书香世家,父亲乃是国学大儒,朝中有许多官员都是她父亲的门生。 她自幼聪颖过人,品行端方,与辰王两人婚后琴瑟和鸣,感情甚好。而辰王对于自己爱妻心里有所愧疚,所以极是疼宠。 月华对于不能笼络辰王为陌孤寒所用,仍旧是有些惋惜的,有心再探探辰王妃的口风。只是众目睽睽,二舅母也相跟着,自己如何能不动声色,还又把陌孤寒的心意转达给她呢? 月华不过略一沉吟,魏嬷嬷以为她不想见:“要不婆子找个理由将她们打发了?” 月华摇摇头,想吩咐丫头做事,“香沉”两字就差点脱口而出。自己面上一黯,发现如今身边连个可以放心使唤的人竟然都没有。 她向着外面探探头,正巧怀恩兴冲冲地进来。 月华冲着魏嬷嬷挥挥手:“请王妃们进来吧。” 怀恩一步踏进来,惊讶地问:“外面怎么有好几位命妇?装扮得一本正经的,是来拜见娘娘的么?” 怀恩以前位份低,又久处深宫,所以极少见这些王妃命妇,并不熟悉。 月华点点头:“是几位王妃进宫看府上世子,顺便过来请安。” “我就说呢,又不是年节,怎么还结了伴?” 月华冲着她招招手:“怀恩,劳烦你受累,帮着做件事情。” “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就是,怎么这样客气?” 月华冲着她低声耳语道:“你帮我去吩咐底下宫人,给几位王妃沏几盏莲子茶来,其中给辰王妃的那一盏,里面多加莲心,但是不要声张给别人知晓。” “莲心?那岂不苦死了?怎么下咽?” 月华淡然笑笑:“我自有用途,一会儿再解释给你听。” “嗯,”怀恩点点头:“我这就去,正好避开了她们,看着就头大。” 言罢赶紧急匆匆地出了寝宫。 怀恩也就是前脚刚刚出去,魏嬷嬷便带着几位王妃进了外殿,一字排开,给月华请安见礼。 月华赶紧赦免平身,命人赐坐。然后笑吟吟地道:“几位王妃正好来得巧了,本宫刚刚命人煮了莲子安神茶,是太医院院正给的方子,一会儿宫人端过来,都尝尝。” 莲子茶可不是什么新鲜物件,王妃们都略有腹诽,但是仍旧恭敬地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