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之人,大抵上也都是贪新忘旧的。 只因,大多数时,新的确实要比旧的好。 早饭的老鸭煲甚是美味,浓纯中带着一丝甘甜,喝得人心里很是舒畅。 为了打破尴尬,秋笛又给自己添了一碗,边喝边道:“今儿个这汤真是好喝得紧,爷啊,应该赏的!” 纳兰容德没有接得到话,反倒让艾钰儿把话头儿拾了去,骂道:“赏什么赏,全都是些不开眼睛的贱骨头!” 总算是骂出去了,她这口怨气堵得也够许久了。 见纳兰容德的碗也喝见了底,穆清晗赶紧懂事儿的又替他添上了一碗。递过去的时候,被他捉了手。 “往后,这些事儿你且交给下人做便是!”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登时不满的翻起了白眼,却又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好气得涨红了一张粉脸。 扫了一眼她的样子,纳兰容德放下了手中的汤匙,语气淡淡的说道:“打今儿起,晗晗便是我四夫人,若是有谁再敢不敬,我就将他投了炉子,等下着管家去置办些新衣首饰,记得要好些,下午四夫人便过门了!” 说罢这些,他便离开了桌子,且直接离开了正厅。 “咣啷”一声,一只细瓷花碗被掷到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艾钰儿的骂声响了起来:“玩个男子也就罢了,之前有个秋笛名不正言不顺的混了个三夫人也就罢了,这从大街上捡回来的贱破货竟是要过门扶正,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男子娶男子也要来个名媒,也不嫌寒碜!” 丁艳瑶吓得连忙把正厅的门着人掩上,并赶紧阻止她,小声开解道:“罢了罢了,爷不过是图个新鲜,一过了劲儿估计还比不上秋笛,姐姐且莫要如此生气罢!” 这些话里句句带刺儿,同时还捎带上秋笛。 秋笛走过去拉起了不知所措的穆清晗,完全无视那二人的酸话醋句儿。 “晗晗,同我到房中坐坐,有好东西给你!” 跟他到了他的房间,穆清晗收到的惊喜不小——一支紫檀木钗! 是那日纳兰容德把他扛回来时中遗落在萍萃阁的,钗是琴形,当时明明记得被踩断两截,如今却被粘得牢牢的。 “笛哥是何处寻着的?” 穆清晗的眼眶胀胀得有些发疼,渐渐的湿润模糊了起来。 “爷无意间提到,我便着人去寻,好在那风婆娘倒是个眼明心通的主儿,小心收着才给我拿了回来!”秋笛可爱的吐了吐舌头,露出了女子之间示好的表情,“从前我只道自个儿算是像极了女子,如今看你这嫩得跟水葱儿似的人儿,还真是要自叹不如了!” 把钗子往头上一别,穆清晗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粘得可真真儿是好,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曾经坏过!” 掩住嘴笑了笑,秋笛的笑容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了。 “我是个唱曲儿的你也知道,乐器可是吃饭的家伙,平素坏了也是自己修的,这胶水可是自制的哦,任哪里也寻不着的呢!”继续抚摸着穆清晗的脸蛋,他叹了口气,道,“晗晗啊,往后同伺候咱家爷,他宠你是你有福分,只要你能哄得他高兴,就不怕没有好日子过,你可懂么?” 摸了摸头上的钗子,穆清晗似懂非懂,情愿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他明白,秋笛同自己一样,身为男子有哪个愿意再委身一个男子呢?只是没办法,若是失了这份宠,怕自己连条活路也是要没有的了。 纳兰容德很喜欢穆清晗,喜欢听他唱戏,喜欢听他唱曲儿,总之,但凡是他的所作所为,他都喜欢的紧。 其实,纳兰容德自情窦初开之时,便是对男子动心的,他总觉得柔美的男子比起那些做作的女子来更为可爱,故,他这般宠爱穆清晗也是道理的,那股子淡淡的女子之气下,一种属于男子特有的坚毅也甚是明显,吐气如兰,音色如珠,细腻婉约的带着点点忧伤,眉宇间道不尽的万般心事。 紫檀木钗寻回,教穆清晗的心情大好。 “爷,这支钗能寻回,要都是笛哥儿的功劳啊!” 宠溺的把他抱在大腿上,抚摸着他纤细的腰身,纳兰容德道:“此事有功,赏他便是!” 自他腿上跳下,拉住他的手,一步一步引他到床边,穆清晗眉眼儿含春的回手扣灭了红烛,回身一扑,便撞着纳兰容德扑在了床上。 “爷,瑶姐姐要生了,你盼男还是盼女?”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