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竟是轮到了自己,他有些讶异白色野犬的举动,对方将塑料袋叼过来后,似乎淡淡的看了眼前爪那处被烟头烫过的痕迹,雪色皮毛上环绕的冷冽气息,越是靠得近,越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种强悍魄力的压制。他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抬起那只已经能熟练使用的狗爪子,在塑料袋上轻轻的按了按,像是摸到了奶狗的脑袋,隔着塑料袋,也没有毛茸茸的触感,冷冰冰的,触碰上去还带着沙沙声,莫虚心下一冷,爪子的力度有些不受控制,僵硬得如同抽筋了一般。 白影重新叼起塑料袋,起身蹭过这条外来野狗的身子,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心里稍微安定了下来,松软下来的爪子无力的垂下,莫虚侧过头,看向白色野犬离去的身影,高大而强壮,孤傲而冷峻。 “它们去哪里?”莫虚一开口,说出的声音,竟是料想不到的嘶哑。 黑色野狗看它一眼,从大棚里边,给这条杂毛狗找来了一些凉水。这是在它们学会如何使用自来水笼头的时候,特意从垃圾堆中翻找出几个大一些的瓶罐,到公路边绿化带的出水口处接好干净的清水,再带回大棚里备用。黄色野狗见那条外来野狗没有马上低头喝水,而是看向自己,虽然沉默不语,眼神却十分的执着。 它叹了口气,道,“白影带它去其他地方,总不能放在垃圾堆上臭了。”野狗不知道魂归魂、土归土这样的习俗,更不会理解火葬、水葬、花式葬等行为模式。 “特意去带回来,是不想让小崽子走的时候,尸首不全。”黄色野狗抬眼看了看天色,不早了。 莫虚低头从那个破旧的铁罐子里喝水,看得出这是一个奶粉罐,里边早已被舔得干干净净,所以没有丝毫的奶味。黑色野狗已经翻上了小垃圾堆,今天的垃圾车到访,它们都还没来得及搜寻食物,抓紧时间,太阳下山之前,说不定能搞定今晚的供给。 冰水下肚,浑身上下更冷了,但是口齿却是清晰了些,嗓子也没有那样干涸得难受,虽然一张嘴就被灌进去半碗冷风,莫虚还是爬到了垃圾堆的中间,朝黄狗低吠了一声,他看见了一个没被吃完的盒饭,因为被压在一块木板下边,用爪子够不着,也咬不住了,得将这块板子掀开才行,看上去是谁家木头家具的断掉的部位,莫虚用爪子推了推,重量有些沉。 黄狗看了它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它跳过去,同这条杂毛狗一起合力将木板掀开,又刨掉一些压在身边的垃圾后,莫虚叼着那盒食物从垃圾堆上下来,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虽然野狗不介意吃掉在地上的食物,但是能装在盆里的,也不会特意要把食物抹在地上。 黑狗找到了一些烤糊了的菜肴,一股烧锅底的味道,但是野狗们都吃得很香,将盒饭拨拉出一些特别留给白影,黄狗招呼莫虚过来开饭。黑狗已经在大口的喝水了,那些东西太糊了,苦得要死,不过喝完了继续吃,能裹腹总是好的,不吃就得饿死,或是没有力气寻找食物,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维持体温,最后冻死。 莫虚没碰那些香喷喷的盒饭,而是试探着咬了一口烤糊了的块块,谁的手艺这么棒?!他立马就给自己灌了一肚子的冰水,凉飕飕的,一旁的黑色野狗看了想笑,忍住没出声。 黄狗也是唇角抽了抽,见这条外来野狗还在努力咽下,不禁好奇的问道,“你不走了?”之前吃个饭还要生要死,非得白影抓过来嘴对嘴塞进去才肯吃,今天怎么变乖了。 黑狗也有点莫名其妙,“可能跑一天,饿坏了。” 之前饿坏了我也愿意饿着,莫虚心想,眼皮子都没抬,一个劲的往下吞口水,想要把那种苦涩的味道给压下去,淡淡的说道,“过几天走。” “有事?”黑狗不明所以的问道。 莫虚:“……”之前硬拽着不让走的是谁?! 他眯着眼想了想,“……你们让我走了?”看这意思,是什么时候离开都行。 “当然不。”黑狗一脸看傻逼的眼神扫过来,继续埋头苦干,它也饿坏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