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小孩瘦瘦巴巴,刚才还敢回过头救封丙,心不禁就软了。想到,他皮囊下善心未泯,因生活所迫做点偷鸡摸狗的勾当又能怎么苛责呢?唯有循循善诱地规劝了。 他叹息,推开天九,过去摸了摸何连连:“你几岁?家住哪里?家中可还有什么亲眷?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这南辕北辙的态度叫何连连吃了一惊,从他毛毛躁躁的掌心底下钻出,纳罕地看着他:“我们没有血海深仇,你不会打算在路上叫人杀了我吧?” 小侯爷愤而收手,跺脚,冲潮平他们嚷:“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狗咬吕洞宾的人?” 潮平跟正风都笑了。 知晓何连连不是谁派来的刺客,众人的心弦稍微松了松。但他出言不逊胆敢攀咬小侯爷这个吕洞宾,大家就都心照不宣地没再搭理他。 外头又起风雪,天色渐沉。 何连连抱着湛卢坐在破烂门槛上喝西北风,余光瞥见里头已经开始热热闹闹地将兔子架起来烤,不时飘出阵阵焦香。 一群炙肉靡餐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无知贵族。 哼! 何连连忍饥挨饿地想,将自己硕果仅存的半块饼拿出来,犹豫再三,还是揣了回去。站起身弹了弹腿,哈出几口白气,开始在小庙门前的地上绕圈跑。 庙里的人互相瞅了几眼,正风割下两块肥滋滋的兔肉,一块给封丙,一块给封天麟。 封天麟撕下一片兔肉嚼,目光茫然地看着何连连绕圈,有点头晕:“他跑什么?” 潮平自己用刀切下一只腿,答:“冷呐。” “几圈了?” “十五……十六了。”正风说道。 天九嘟囔:“真可怜,天寒地冻穿得还单薄……嗳谢谢正风公子,好香啊这兔肉。” 封天麟绕过火堆踢了天九一脚:“去,问他饿不饿。” 天九恐怕是唯一一个还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人下属的人了,不像某个人,恬不知耻地独享一只腿。听了这个话,天九立刻就撤回去接兔肉的手,马不停蹄地袖着手去了。 过了一会儿回来,如实禀告:“饿。” 封天麟笑:“去,再问他想不想吃肉。” 天九又去了,回来说:“想。” “大家都是凡人,都会冷会饿……”小侯爷满意地抖眉毛,“天九,再去问问他,他冷不冷?” 天九迟疑地看了看已经没了一半的兔子,“嗳”了声,丧气地又去了。 潮平啃完腿已经半饱,垂眼拍了拍肚子:“小侯爷,我劝您得饶人处且饶人,莫欺少年穷,拿人消遣是要倒霉的。” 封天麟立眉:“我有欺负他吗?小侯爷我好歹是个正人君子,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是想叫他进来?” 正风给封丙又片下一块兔肉,顺便摇头:“看不出来。” “正风,连你也气我。” 正风笑了笑:“小侯爷想叫他进来,为什么不直说?” 封天麟抻起腰杆:“他不知好歹,我总得让他吃点教训。否则,我小侯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