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隔几日,看一眼,确定没有其他问题便安心地继续下一段路程。 阿箬对她的未来还是充满憧憬的,至少将吴广寄身体里的那一丝仙气收回来之后,她便明显地感受到了身后背篓中不再是一具白骨,他拥有了生命,他的心跳,正在她的胸腔里鼓动着。 太阳慢慢落山了,隐于平原与天连接的那一条赤线下,红云逐渐晕上了淡淡的紫色,村落炊烟袅袅,几盏烛灯染黄了窗门。 阿箬继续下坡,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藤篓盖再度支开了一条缝,几根白皙的手指从里面探出,那双手似白玉雕成,指甲圆润,指尖与指节泛着薄薄的肉粉色。 在那支开藤篓盖的双手中央,微暗里,恰露出一双桃花眼来,形状好看,只一眼便能摄魂夺魄般叫人不敢直视。 纤长的睫毛被微风吹得颤颤,茶色的瞳孔中倒影着阿箬背对着的大片枫林,那枫林离他们越来越远。 瑰丽的天空上,一群雁飞来。 第19章 春之叶:二 翼国与澧国间的战争尚未波及到东车、西牛等边野小国。 相对于翼国,两国边野外的十几个小国更亲近澧国,十多年前翼国出兵,多个小国国土被抢,后不得已奉上王子王女为质,签了年年进贡之条约,这才苟延残喘至今日。 严老名声响彻澧国上下,便是别的国家也略有耳闻,他亲自出面游说,更替澧国国主答应十年免贡之约,这才劝动了一些小国萌发出兵相助之心。 严老之意,若是澧国差任何一人来边野小国境内,消息一旦走漏到翼国那边,翼国定会有所防范,反倒是他这个年迈的、已经与新帝生了间隙,被新帝厌弃赶回老家等死的老头儿不会叫翼国人提防。 翼国尚在往澧国京中进攻,短时日内这战争怕是不能消停,严老希望多国合力,从右侧平原出发,待翼国军队深入澧国境内,再与澧国将士来个里应外合,瓮中捉鳖。 国事商定,严老便离开了边野小国,他命门生将多国签章的合战书与自己的亲笔书信一同交给新帝,也让他们回去京中,不要再管他这大半身躯步入黄土的老头。 严老交代下去时,眼眶湿润,多年在朝为官的记忆分沓而来,一生谋划,最终也得落叶归根。 阿箬这一路先严老一步绕至边野诸国,又走运地在那些小国出兵前顺着平原一路往翼国的方向而去。 她绕这般远路,一是为了避开正前方两国的战事,二是这条漫漫长路人少,她身上的背篓越发地重,还是远离人群较好。 十二月中,阿箬走至翼国边境煊城,煊城多年来受澧国骚\扰,城内的百姓已然不多了,不过这一年翼国场场胜战,倒是让煊城的百姓难得地放松下来。 连年战事苦不堪言,不出十日便是冬至,剩下的半城百姓也想应个景、过个节,便在家门前挂上了彩灯,长点十二时辰不灭。只是城中百姓有限,也非家家户户都还有人在,那灯火稀稀拉拉地连不成线,不能照明夜空,就连一些深巷也照不到头。 阿箬是入夜才走到一家门前点灯的客栈外的,此时天已很冷,客栈早早关上了门,阿箬捏着门环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了声音。小二裹着厚棉袄有些牢骚地开门,一抬头瞧见门外就站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发丝被寒风吹乱,一张小脸苍白,鼻尖冻得通红,还挂着笑,他连忙精神了起来,请人进屋。 阿箬道谢,入了客栈便将一粒碎银子放在桌面上,请小二布一间房。 小二正要去关上店门再把人往楼上领,才走到门前,煊城的街道上便传来了一阵兵荒马乱。一行官兵为首的坐在马上,哒哒的马蹄声几乎踏裂石板路,他手举令旗,大声喧道:“京中急令,速闭城门!” 入夜的这一声将绝大部分的百姓惊m.xiAPe.cOM